沒了青光掩目,眾人這才看清,此刻的蕭子玉雖然已經不再滲血,胸腹中的空洞更是被一種綠色填滿,但已毫無生息。
白發老翁滿臉頹然,朝著一旁的蕭奇沉痛道:“少族長,節哀。”
雖然盡了全力,但蕭子玉的傷情實在太重,他無力回天,對一名醫者來講,沒有比這更讓人懊惱的了。
武道歸宿,一橫一豎。既然是約戰,便一定會有勝敗;既然是勝敗,便一定會有生死。
這并不是什么過家家,選擇武者這條路便意味著可能會身隕,但蕭子玉的死來得太快太急,剛剛不是還占著上風么,怎么一擊便分出生死了。
觀戰的強者們有種恍惚的錯覺,唯有天南的鸞輦上,彌氏首座彌海與一名模樣詭異的老者嘴角噙著笑容。
“太爺您的咒術修為真是深不可測,我就坐在您身邊,都感覺不到一絲咒術波動,可能這蕭子玉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渾身僵硬,連手指都動不了吧。”彌海看著慌作一團的赤霞峰頂,朝著身旁老者恭維道。
被稱作太爺的老人就像是被人從墳里挖出來一般,渾身都散發著尸腐臭味,一雙瞳仁泛著詭異的慘白,臉頰脖子上的尸斑看著更是瘆人。
鉆研咒術超過百年的彌氏老者終日以尸骨魔魘為伴,雖然正面作戰能力不算頂峰,但一手殺人與無形的咒術卻是彌氏第一,所以族長彌錦與少族長彌申從數個計劃中,最后選擇了老者來做這件事。
“一個優秀的計劃,最重要的便是要讓被設計的人以為,這是他自己完成的結果。”
還記得臨行前彌申朝著兩人解釋這場計劃的模樣:“高祖父的咒術足以悄摸生息的制住蕭子玉一瞬,剩下的只要交給唐羅就好。”
回到族中的彌陽已經將這場失敗的襲殺細節和盤托出,也讓彌家對這場看似簡陋的計劃更有信心,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現在唐羅確實是西陵最強的蛻凡武者。
甚至從某種角度看,他要比蓋壓西陵的徐老贏更強,能夠抗住兇境巔峰體術的強橫體魄,能夠斬斷神柳的先天神劍,艮土先天之氣護體,鬼魅般的身法。
任何蛻凡武者面對唐羅大概只有絕望兩個字,蕭子玉也不例外。
幫助弱者設計強者其實很麻煩,因為涉及到很多削弱的過程,但幫助強者設計弱者就很輕松了,你要做的只是稍微推一把,強者便能干凈利落的把事情辦好。
就如同現在唐羅做的那樣,鸞輦中的首座彌海與咒術大師彌鷲笑得十分滿意。
而赤霞峰頂部,看著蕭氏武者們悲情惋惜的模樣和耳邊不斷傳來圍觀強者的低語,唐羅打了個哈欠不耐煩的開口揚聲道:“喂喂喂,我說你們差不多行了啊,廢物東西還不自量力的挑戰,死都死了還救什么救,趕緊宣布我獲勝,還得回去補覺呢!”
囂張、狂傲、不可一世。
這番刻薄和無情的話語讓蕭氏的強者們一瞬間有了憤怒的宣泄口,就連那些只是被邀請而來觀戰的家族強者們也將不滿的目光投向唐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