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在荒原上奔騰嬉戲,鋒銳粗長的前爪不斷往地底深挖,加速著血河對平原的滲透。
原本只有八位天魔便讓臨川百姓叫苦不迭,如今又多了數萬堪比兇境的噬血獸,如今臨川已經成了龍洲人談之色變的恐怖存在。
特別是那些破城逃竄出來的普通人不斷增多,天魔眾及噬血獸大軍的兇名,更是不斷在整個西賀傳播。
只是如今再沒有人開口要請人剿滅它們了,畢竟兩位圣地王者都險些葬送在臨川平原,百姓們真不知道應該請誰來幫助他們。
就在臨川原住民愁眉莫展的時候,劉氏登高一呼,先是邀請從臨川逃出的世家都能前往朝昌定居,又說會組織人員,前往昆吾郡請武圣山大能出手,解決臨川大患。
劉氏的行動很有效果,那些從臨川逃竄出去的世家,皆以劉家馬首是瞻。
畢竟從雙王險些隕落的情況看,劉氏遷徙真不是因為膽小,而是真拿天魔眾沒有辦法。
輿論的風向迅速向另一面倒塌,給出解決辦法的川元劉氏,隱隱成為臨川難民的領袖。
……
龍州歷1792年三月初一
臨川各族自發組織的隊伍開往武圣山,卻在仲裁所被攔下。
大仲裁長宣讀了武圣山封山的消息,并想讓這支隊伍回去。
可已經將武圣山當成最后希望的臨川人哪里肯干,非但沒有回去,并直接在昆吾郡住下,尋求想要登山的門路。
但昆吾郡是個什么地方,這是個被仲裁所強壓管制不得動武的地方。
在這樣和平的地方,騙子同無賴是最能玩出花活來的。
一時間,各種曲徑登山的路子都出現在了這群想上山心切的臨川面前。
什么麒麟山長老的外甥,什么畢方山山主的私生子,什么鳳凰山首座的外戚.....
總之,這些口口聲聲能夠直達天聽的人物,一股腦全都出現了。
這也讓從未經歷過這種事的臨川使者們,好好感受了一回人間真實。
在你絕望時出現的光亮,并非希望,而是另一個巨大的陷阱。
短短幾日,臨川的使者就被騙得分文不剩,這讓這些本就已經失去家園的人,徹底心態失衡。
而昆吾郡是個什么地方,這里聚集的,大多都是世家征伐后留存的失敗者,還有魔道巨擘的后人。
這些人被壓抑在昆吾郡的環境中,修得一身武藝卻無法施展,只能躲在陰暗處攪動風云,心態早已扭曲。
看到臨川使者的暴怒,更覺得可用,便蠱惑他們說,其實武圣山心系龍洲,只是訊息全被仲裁所截斷。
如果能夠推翻仲裁所,他們就能將信息送達武圣山,而以人間最古圣地的底蘊,處理血巢只在反手之間。
也不知是真受了蠱惑還是只為了發泄心中怒火,這群臨川來的使者竟然真的相信了這番話。
但他們也知道對仲裁所動武是以卵擊石,所以這群人想出了更好的辦法。
強闖武圣山,既然臨川的信息是被仲裁所刻意封閉,那么他們只要能見到武圣山中的大師,便能戳穿仲裁所的面目。
而后,便是夜半闖山,然后天明時滿山的殘肢斷臂。
臨川使者團死傷過半,剩下的人被仲裁所遣返。
“劉使君!”
昆吾郡外,韋寒淵朝臨川使團代表嘆道:“本宗知道失去家園的痛苦,也能明白諸位急迫的心情,可強闖圣山便是在向圣地挑釁,實在魯莽!”
“韋宗師教訓的是,可臨川各族,真的已經無路可走!”
淚流滿面的劉家使者哭訴著便給韋寒淵跪下:“若是武圣山不愿意出手,那么臨川人便再也回不到家鄉了。”
“劉使君快起來!”
韋寒淵將人扶起,嘆道:“其實這次武圣山不插手臨川平原的事務,是因為十幾日前天南王氏的陰陽御殿派來使者,說是要親自處理此事,為琰浮城的陰陽寮主復仇。使君也應該明白,武圣山同天南王氏數千年的交情,這種事情既然對方提出來,這邊肯定不好拒絕,這才是山主不肯接見諸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