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則,那話從國君嘴巴里說出去,固然能夠逼迫呂武站隊,也能試探呂武到底是個什么心思。
可是,一個合格的君主,哪會干出這事啊!
呂武不知道國君和祁奚的內心戲是什么,又說道:“我家與郤氏并無沖突,實力亦不足與郤氏抗衡。君上若要臣殺三郤,介時絕無人相助于我。”
國君倒是有些懵了。
他搞不懂呂武是不是真的會聽命去殺三郤,怎么講起了一旦實施的后果呢?
盡管他會做出一些不靠譜的事情,該懂的人情世故以及為君之道卻是懂的。
祁奚看到國君一臉的感興趣,很無語地瞪了一眼呂武,趕緊對國君說道:“君上,因為僅為‘中大夫’,新得‘陰’不過三歲,‘呂’不得兩歲。”
草!(一種植物)
兩個家伙是不是腦子都缺根筋啊?
要談這種事情,找個密室再談好不好。
你們腦子壞了。
俺腦子可沒壞。
別把俺拖下水啊!
“寡人手中唯有‘霍’可封賞。”國君沒搭理祁奚,一臉笑意地問呂武,道:“你若再立功,想要‘霍’?”
別鬧!
就算是真的腦子缺根筋,還是知道不能光讓馬兒跑,不給吃草的。(真·一種植物)
呂武還真的想要獲得“霍”地,但他并不覺得國君敢給,其余的“卿”也不會讓國君給成。
“若無事,臣告退。”呂武沒給國君再講點什么的機會,麻利地轉身就走,身穿重甲還能利索地爬上戰車,兩轱轆轉動著遠離。
祁奚看著遠去的呂武,一腦子的漿糊。
“陰武……乃是新晉之人。”國君收斂起了笑意,對祁奚說道:“此類人若有利可占,必不深思熟慮。”
祁奚茫然地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講些什么。
而國君那么想也沒錯。
一個家族剛奮斗起來,不但缺乏足夠的財帛和資源、人口作為底蘊,必然也沒有接受過正兒八經的貴族教育,很難看清楚某件事情里面的內涵。
“聽聞陰武與程滑相識于微末?”國君一臉若有所思,頓了頓才繼續往下說:“程滑乃是忠厚之人,可命其多多與陰武走動。”
另一邊。
呂武陰著這一張臉回到自己的指揮地點,剛坐下還沒將事情想清楚,外面通報郤至過來了。
“陰武,你家之兵……”郤至進來,看到呂武一臉陰沉,話說到一半停下來,改口說道:“出了何事?”
呂武讓帳內的人都出去,并且任何人不得靠近十步之內。
郤至見呂武這么干,臉色不由變得非常嚴肅。
他坐著安靜幾十個呼吸,問道:“君上尋你,談及何事?”
以他對國君的了解,說不定是要勒索呂武。
而這事,國君絕對干得出來。
“溫子。”呂武已經將利弊權衡完畢,低沉著聲線,說道:“君上命我殺你。”
郤至霍地站起來,盯著呂武看了很久,突兀地爆發出一串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