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然是想救援宋國,只是目前真心是力所不逮。
士燮開口說道:“如今我軍已是疲憊之師,開赴戰場亦無力參戰。如宋國可支撐至來歲,援軍必抵。”
其實這才是厚道人該講的話。
說出實際的困難,還做出了保證。
吳君壽夢不免多看幾眼士燮。
說來說去還是宋君子成不愿意,或者沒辦法拿出晉軍需要的糧秣,要不然剛才就能順著欒書的話,逼得晉軍前往救援了。
既然晉軍不可能也無法立刻前往救援?
宋君子成就再次提到右師元華跋扈的事情。
晉君姬壽曼不再玩鳥,他先請不相關的人退下,才對宋君子成說道:“宋君初登寶位,或不知國事。有右師相助,豈不美哉?”
宋國是一個公爵國。
晉國是個侯國。
姬壽曼才不會對子成稱“公”。
按照道理來說,姬壽曼自己深受沒有實權的苦惱,應該很痛恨權臣才對,怎么會為元華開脫呢?
只是想一想之前在處理衛國的事情上就能知道,他作為一國之君其實還是合格的。
晉國需要通過一些權貴來掌控列國,自然是選擇站在某些權臣的一邊。
當然了,要是哪個列國的國君是晉國的鐵桿,優先選擇的當然是一國之君。
現在的情況是,晉國并不知道剛剛即位的子成是什么態度,會不會堅定地站在晉國這一邊。
宋國右師元華則是用無數次的實際行動,表明自己就是個鐵桿的親晉派。
往更深的層次再探索,國君姬壽曼對士燮的印象非常不錯,認為值得拉攏。
士燮與元華是老交情了。
晉君姬壽曼不會故意去為難士燮,甚至找到機會還會幫一把。
一眾留下來的晉國諸“卿”都驚了!
他們今天一再看到國君表現出正治智慧,懷疑自己看到的是個假國君。
事出反常即有妖!
他們需要好好思考國君怎么就突然開竅了。
“君上。”士燮先看了一眼欒書,才比較糾結地建議道:“不如讓中軍、下軍先行歸國?”
國君沒馬上回答,先仔細想想在中軍和下軍納賦的都有誰,才說道:“可。”
欒書一臉笑瞇瞇,好似沒因為士燮越權而有什么不悅。
早就憋著氣的郤锜很不客氣地問:“上軍與新軍如何不能歸國?”
作為厚道人的士燮說道:“此處須有‘軍’作以威懾。中軍與下軍歸國,需得再次整軍南下。若駒伯愿意,自是可以。”
郤锜有些被嗆住了。
已經外出一個年頭,回去要冒著風雪,必然會出現非戰斗損員。
回家了還要馬上召集武士集結,又得立刻南下?
多么大公無私的行為啊!
郤锜問道:“來年上軍與新軍可要留下?”
這個問題士燮可回答不了,他看向欒書。
而欒書微笑挽著胡須,說道:“介時再議。”
智罃現在對欒書的反感簡直是要突破天際,前身微微向前傾就要開口,卻聽旁邊傳出說話聲。
韓厥面無表情地說:“如此,中軍、下軍先行歸國。”
一直沒吭聲的郤犨魚郤至對視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欒書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開口說道:“陰武本在新軍,后招至中軍。該將作何安置?”
這里就是這個老陰逼的陰險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