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氏當然感謝楚共王熊審的善待,只是他們怨恨的是郤氏,不是整個晉國,暫時倒是沒干出什么太掉節操的事情。
而晉軍這一邊。
晉君姬壽曼一樣是找來了解楚國的苗賁皇。
這位叫苗賁皇的人,名字聽著很是高大上,出身也的確很高大上。
他是羋姓,斗氏,名賁皇,后來在晉國得到一塊叫“苗”的封地,就改稱苗賁皇。
他的父親斗越椒原是楚國令尹,只不過參與了叛亂,在斗氏因斗越椒叛亂而被滅族時出奔晉國,受到晉景公重用。
現在這年頭可不興什么二五仔。
講的是良禽擇木而棲。
只是相較于晉國這邊同情伯氏,楚國那邊對苗氏的感官就不一樣了。
而不一樣的態度,導致苗賁皇在面對楚國時,一點情面都沒有留。
他如實地對晉君姬壽曼和幾位“卿”講出了自己所知道的楚國虛實,復道:“今次楚君傾巢而來,國內必然空虛。如若讓吳君率軍伐之,必有所獲。”
這一點欒書早就做了。
只不過,吳國那邊暫時還沒有什么回饋。
人在晉軍這邊的子遠,告知晉君姬壽曼,上一次吳君來參加會盟,動用了不少的國庫,吳國貴族也需要緩一緩,短期內恐怕很難有什么大動作。
考慮到吳國跟晉國的國情不一樣,晉國高層盡管感到失望,難聽話卻是講不出口的。
苗賁皇得知吳國那邊難以有什么行動,沒有感到失望,說道:“楚君既已傾巢而來,必遣人攻伐吳國。吳人心性狹隘,豈有不戰之理?”
盡管已經投靠晉國,他卻還是一名楚人。
作為楚人,怎么可能會喜歡吳國。
逮住機會抹黑一把,是必須的!
可能……,也不是抹黑?
兩邊都想在戰前更多的了解對方,短時間內也就更打不起來了。
這么等啊等的。
楚共王熊審率先感到了不耐煩。
他也的確煩透了每天都要互相派人致意,覺得晉國那邊的伙食一點都不好吃。
這個是什么情況?
帶來大軍的兩國之君,他們每天的的確確是在互相送食物。
來來去去就是裝在小銅鼎的燉肉,花樣都不帶變的。
他們真的敢吃對方送來的食物,一點點忌憚都沒有。
要是哪一方使陰招?
比如下毒。
君主死了也就死了,敵國使了這樣的陰招,等著群起而攻之吧!
“中原列國已響應晉國號召?”楚共王熊審得知這個消息,整個人的小情緒就起來了。
他最討厭的就是一跟晉國開戰,每次都要應對七八個國家組成的聯軍。
當然,楚國要是能喊來那么多盟友,肯定也會喊。
只是楚國周邊的國家,不是早早被吞并,就是被欺負得成了弱雞,只能喊來撐場面。
“六日之后將有濃霧?”楚共王熊審捏著下巴,又問道:“晉軍營前泥沼可踏實了?”
令伊子重答曰:“必有霧!”
司馬子反不甘其后,說道:“泥沼不利我軍,更不利于晉軍!”
楚共王熊審一陣沉吟,看向鄭君,問道:“愿戰否?”
鄭君姬睔被盯得小心肝“噗通——噗通——”一陣狂跳。
這一次戰爭,名義上是楚國救援鄭國,他敢說不愿意跟晉軍打嗎?
“如此,六日后與晉交兵!”楚共王說得斬釘截鐵。
有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插了進來,小聲嗶嗶道:“王上,六日之后乃是晦日。”
一時間,現場靜到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