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命左右趕緊給自己著甲。
呂武也不猶豫,行禮就轉身,快跑著離開。
魏顆看到呂武急不可耐地離去,一邊穿甲,一邊對兩個小輩說道:“你等不可負陰氏!”
魏相和魏頡無比肅穆地應了下來。
當然了,一時感動產生的情緒,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淡忘。
像是欒書。
他在獲得郤克提拔的時候,肯定也產生了極致的感激,心中發誓一定要好好報答。
然后呢?
現在欒書算計郤氏有留情面嗎???
國君做出的舉動已經漸漸開始傳出去,得知的晉國貴族無一不是一陣愣神。
他們絕對在奇怪國君什么時候有這樣的情商,與過往判若兩人。
欒書正在核對出戰各家的名錄,得到消息也是發了很久的愣。
他對自己的兒子欒黡說道:“君上此舉盡收魏氏之心矣。”
欒黡多少有些高興地說:“君上如此,天之幸也。”
欒書被自家兒子一句話,搞得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是什么表情。
晉國的貴族有一個默契,說什么也不會讓國君成為一言可決的實權之君。
為了達到這個目標,他們花了整整四代人的努力,無論是哪個家族成為元帥、執政和中軍將,都在約束君權。
到了晉景公這一代人,他們實際上已經完成既定目標。
結果就輪到“卿”之間上演傾軋了。
“你尋陰武詢問可有相助之處。”欒書對欒黡講了這么一句。
欒黡想要問為什么,結果被自家老子狠狠地一瞪眼,只能帶著疑惑離開。
他找了一大圈,硬是沒找到呂武。
越來越多貴族知道國君的舉動,他們先是愕然,隨后產生各種各樣的想法。
家族實力越強,聽到國君的舉動,反應就越詭異。
欒書的感概從另外幾位“卿”里嘴巴說出來,又或者在腦海中默念。
他們不會允許國君得到助力,可能已經開始在思索怎么勸告魏氏,又或是威脅。
人已經在戰場上的魏琦聽到國君的舉動,眉頭卻是皺得都變形了。
能活著的話,又有誰想死呢?
有時候,死了遠比活著對家族的貢獻更大啊!
魏琦剛才都已經跟養由基完成了遠遠的互相致意問候,只等著兩軍的陣型擺開,要進入到決斗環節了。
流程已經走完。
他還能告訴養由基,俺突然間不用死了,要不決斗的事就算啦?
而這時,一陣狂暴的馬蹄聲在遠處響徹。
聽動靜絕不是幾匹馬的踏蹄聲,至少有個幾百匹馬在奔跑馳騁。
當然是呂武領著自家的騎兵……,或者應該說騎馬步兵,首次來了個亮相。
他身穿重甲,沒有馬能馱得起,只能是乘坐戰車。
另有一百五十名左右的老呂家士兵,他們騎馬緊緊地跟在呂武乘坐的戰車后方。
站在戰車上面的呂武,手里高高舉著那根“權杖”,公示給己方將士看。
第一次看到那么多單騎走馬的人,著實是感到了極度的訝異,沒搞懂是個什么情況。
而楚軍這邊,他們也看到了突入戰場的老呂家騎兵,猛然間爆發出嘲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