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武知道季孫行父是急了,才會親自趕過來。
他面對這種事情,再不愿意也要出營幾里相迎,以表示對執政這個職位的尊重。
“經時未見,陰子越發蓬勃。”季孫行父率先開口。
能看得出他們趕路趕得很急,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呂武比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武率隊入魯,一路閱覽魯國風光,可惜未能品嘗魯之佳肴美酒。”
一路勞頓啊!
連個來招待的人都沒有。
這就是禮樂之邦的魯國?
傳出去,必然使天下人笑話。
季孫行父避開這個話題,讓馭手駕車與呂武所在的戰車平行,說道:“我聞陰子已是下軍之尉,何其幸哉?”
“得下軍將與下軍佐看顧,寡君亦是看重。弱冠之年得幸有此,武唯有兢兢業業,以報國恩。”呂武說得有些不咸不淡。
“又聞陰子新獲‘霍’之地?如此林姓于晉國乃是三‘邑’之族,必在陰子之手更進一步。”季孫行父含笑說道。
一路上是閑聊,也是試探。
來到營盤轅門。
季孫行父在遠處已經閱覽了營寨的格局,發現章法十足。
他還目測出這一支晉軍的兵力超過兩個晉國“師”,進入營寨后再看晉軍士兵一個個顯得剽悍,裝備亦是十分精良,有些小振奮,又感到遲疑。
這里的晉軍數量接近三萬,“徒”與“羨”有個兩萬左右,剩下的是輔兵。
“晉不愧為大國,僅是智氏與陰氏、魏氏合兵,便有如此強軍。”季孫行父來了個實名羨慕。
伴隨左右的智朔暗自撇了撇嘴,暗道:“好歹是一國的執政,有點沒見識。”
不是季孫行父沒見識,是他真的感到無比羨慕。
晉國那邊,實力強大的卿位家族發起狠,拉出一個軍團的兵力都算少,單憑一家之力干點什么滅國的事,外援都不用找。
哪怕是中等家族,實力弱小一些,哪一家又會少于一個“旅”的武力?
不用提晉國的一個“旅”的士兵多達一千五百人,除了戰車數量相等之外,已經是列國三個“旅”士兵的總合。
入帳。
因為呂武在職位上與季孫行父不對等。
不想過份打臉為前提,主位肯定是空出來的。
兩撥人也就來了個面對面的座位安排。
非戰時狀態,晉軍是不禁酒的。
過去了那么多年,老呂家飲食方面優異,名聲已經漸漸傳達列國。
季孫行父看著案幾上空空如也,又是一點設宴招待的跡象都沒有,知道本國的留守貴族是將呂武等人給惹毛了。
“魯晉乃為親善之國,魯賴于晉之相助,得以屢抗齊之暴虐……”季孫行父講了一大堆。
呂武臉上保持微笑,默默地聽著。
“莒為東夷之國……”季孫行父又是吧啦吧啦一大堆。
呂武臉上已經很難保持微笑,笑容在逐漸變得僵硬。
所以呢?
晉國就是應該無條件地袒護魯國?
哪怕是魯國再混賬,也應該得到無私的愛?
但凡呂武不幫助魯國,就是破壞長久的友善關系???
這……,晉國與魯國之間,到底誰才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