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很少的魏相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正在趙武身上打量著。
近期明顯是有事要發生。
不是國君再次征召南下。
就是欒氏和郤氏干起來。
怕事的話,肯定是要找機會溜回自家的封地,關起門來等待風波過去。
反過來說,想要抓住機會,必然是要留在“新田”近距離觀察事態發展。
不然的話,等發生了什么事情,消息送到自家封地,黃花菜都涼了。
韓起說道:“羊舌氏、解氏、籍氏……十六家,家主皆在‘新田’常駐。”
這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有些是因為公職的關系。
不少是專門過來。
哪怕不是為了找機會特地過來,卿位即將面臨變動,各個家族怎么都不能忽視。
呂武與魏相對視了一眼。
有點在意。
忌憚則是很少。
他們至少沒看到“新田”郊外除了自己兩家之外,有其余家族的營盤。
說明出征歸來的中軍和上軍已經解散。
其余各家可能有帶人過來,卻是沒有成建制的軍隊。
他們聊到一半時,韓厥的心腹杜溷羅來了。
杜溷羅就一個意思,韓厥有請。
看一看時間,應該已經是晚上戌時末尾接近亥時?
也就是,晚上大約九點左右。
時間并不算晚。
再晚的話,呂武和魏相早就各回各家了。
“將此次出使,事無巨細一一道來。”韓厥沒什么客套。
見面的地點是在很正式的大堂。
韓厥自然是坐在主位。
呂武坐在左側。
魏相坐在右側。
可能是需要有個記錄?
杜溷羅有了一個陪同的位置,坐在主位側方的一張案幾前。
呂武是正使,肯定是由他來進行匯報。
他簡要又將該說的過程慢慢闡述出來,其中沒有加入任何自己的想法,只是有事說事。
韓厥聽完閉起眼睛,過濾了一遍,說道:“此行甚善。”
能得到這么一句評價,挺不容易的。
能看出韓厥是真的感到滿意,甚至是超級滿意。
他講了題外話,道:“范氏士匄已為新軍佐。”
這才是正規流程。
像中行偃一為“卿”就是上軍佐,才屬于特別情況,特別到十足的不正常。
這樣一來的話?
晉國的卿位格局就是:
中軍將欒書,中軍佐郤锜。
上軍將中行偃,上軍佐韓厥。
下軍將荀罃,下軍佐郤犨。
新軍將郤至,新軍佐士匄。
韓厥有些疲憊地說道:“君上有意再次南下。”
有完沒完啊?
已經快冬天了!
又要集結南下???
國君是沒發現晉國已經坐在火山之上,只等著欒氏與郤氏發生碰撞,來個火山爆發?
還是說,國君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