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到陰氏這邊,來也匆忙,去也匆忙。
“君上可會惡了我家?”宋彬支持呂武的決定,只是不免會有所擔憂。
呂武笑著搖了搖頭,心里想道:“只要不觸碰底線,國君其實是一個很容易妥協的人。”
他有這個發現是經過長久的觀察,并且相信自己對國君的性格判斷無比正確。
當然了,其余各家沒有滿足國君的胃口,陰氏當個陪襯并不顯得起眼,當出頭鳥這種事情別去干就行。
宋彬知道了該知道的情勢,帶上呂歡以及相應的護衛力量,啟程前往“虎牢”了。
國君這一次過來并不止需要呂武南下,還提到了另外的事情。
首先是智罃和韓厥都有退意,也就是智罃哪怕病好了都要辭去元戎的職位,韓厥也明確表示不接任元戎,兩個人都要扶一把自己的后輩。
估計連國君都沒有意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時間陷入了迷茫。
一旦智罃和韓厥都要退,智氏肯定是智朔獲得一個卿位,韓氏就不知道是韓無忌還是韓起頂上了。
這么一搞,晉國的八“卿”就會更加趨于年輕化,勢必要整得國君心情變得無比忐忑,進而再憂慮晉國的未來。
欒氏和郤氏完蛋,事實上不止是沒了兩個卿位家族那么簡單,是讓晉國失去了矛和盾。
沒有陰氏取代郤氏成為晉國鋒利的矛,晉國不但要在與楚國的爭鋒中會頹喪好幾年,對幾個小弟的背叛也只有選擇綏靖政策,只能等晉國真正的緩過氣來才能從防守轉為進攻了。
陰氏先后解決了齊國和衛國,又把秦國打得半身不遂,等于說讓晉國不用擔心東面和西面,還能抽出更多的力量來繼續與楚國爭雄。
正是建立在晉國失去了東邊和西邊的顧慮,才會有中行偃帶四個沒有滿編的軍團南下。
沒有被改變的歷史上,晉國不但今年不會用兵,連續五年內都是采取守勢,甚至很羞愧地一再裝聾作啞,直至有點緩過氣來才再次謀求霸業。
也就是說,沒有呂武的歷史,晉國長達五年不說逆來順受,卻是壓根無力對國際形勢進行干預,別提出兵去跟哪個國家硬剛了。
而在五年之內是屬于晉悼公姬周的高光時刻。
他不但用高超的手腕來治理晉國國內,又在國際上做了足夠多的伏筆,展現出屬于一位明君的素質。
優秀的人無論是面對什么樣的局面總能想出辦法,這一點會在姬周身上得到體現。
他回到“新田”之后召集了魏琦和士魴,不知道怎么說服魏氏和范氏同時向“虎牢”增援各一個“師”,同時再次找各個中等貴族談話,湊齊了兩個“師”,帶著這些部隊親自南下前往“虎牢”了。
必須要強調的是,東面最強的齊國還有兩個“軍”被呂武捏在手里,西面的秦國則要再次遭到呂武的打擊,國君敢那么做的前提是晉國不用為了東面或西面的安全感到擔憂。
因為魏氏需要再南下一個“師”,本來用于西征的三個“師”變成兩個。
再來是,中等家族的兵力遭到抽調,哪怕想再次參與西征也變得有心無力。
同時,范氏的情況差不多。
沒有被再一次抽調兵力的智氏自家麻煩一大堆,沒有閑工夫參與西征。
一系列的消息傳到呂武這邊,他對呂陽說道:“君上這是在小小警告陰氏。警告完了之后,明年你爹估計要成為上軍將了。”
呂陽聽不太懂,只聽懂自己這個老子卿位又要往前挪一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