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的正使是子駟,使節團已經在前來“新田”的路途之中。
國君將幾件事情講完,詢問道:“諸‘卿’可有建言?”
中行偃是上軍將,他在晉國沒有元戎和中軍佐無法理事的前提下,不能默不吭聲,說道:“吳國毀盟,需遣人予于挽回;鄭、陳受楚國背棄、欺凌,或可為我之友?”
國君只是輕笑,沒有給出意見和評價,掃視其余“卿”鼓勵踴躍發言。
士匄低聲說道:“鄭人多變,朝晉暮楚并無信譽,不可信也;陳遠離于我,盟之若陳有變,我若愿救,千里跋涉路途之遠,安能救之。”
鄭國沒有信譽是出了名的事情,甚至多次發生早上投奔晉國,到了晚上又投靠楚國的例子。
而陳國的確離晉國太遠,中間隔了一個鄭國,周邊的頓國、沈國、蔡國要么是楚國的盟友,不然就是楚國的傀儡國。
如果晉國將陳國收為小弟,可以預見將來晉國光是為了救援陳國就要被搞得疲于奔命。
國君不知道那些嗎?他將一切都考慮了一遍,怎么可能沒想到那些。
士魴說道:“我猶記得元戎疲楚之策。若陳盟我,疲之我也。”
國君的回應是笑了一下。
說起來也是造孽!
沒上臺之前的智罃提出爭霸策略,上臺后搞東搞西,獨獨沒將疲楚之策玩出什么花樣。
結果現在智罃已經退了,他曾經提出來的策略被拿出來成了一種“反面教材”似得警告。
士匄和士魴都表達了反對拉攏陳國的態度,使得國君越加堅定接下來要干的一件事情必須干成。
國君看向了魏琦和解朔。
晉國之前有兩個陣營,以智罃為首的智氏、范氏和韓氏聯盟,陰氏、魏氏和解氏組成抵抗同盟。
現在智罃退下,韓厥也表露退意,不代表智氏、范氏和韓氏的聯盟瓦解,只是接下來的事態發展肯定會起到新的變化。
國君需要魏琦出來表達不同意見。
魏琦沒讓國君失望,說道:“如今乃是我盼局勢有變,豈可顧忌太多?”
先不說楚國搞陳國是不是在布局,楚國的“交際圈子”出現狀況是一種事實。
如果晉國心懷顧慮采取坐視態度,是不是會失去很多機會?
可是問題又兜轉回來,要是楚國故意給晉國挖坑,跳進去會增加未知風險。
中行偃以中立的態度說道:“中原未穩,南方有變,如何處之?”
這個也是國君不能忽視的問題。
晉國只有穩住中原各國才能全力跟楚國展開較量,千萬不要國內到處失火,中原各國也沒臣服晉國,頭鐵地要跑去跟楚國一較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