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國君隱晦提問士匄或趙武有沒有尋求幫助,沒什么拐彎抹角的呂武直接告訴答案,沒有就是沒有。
國君立刻知曉了范氏和趙氏……,或者說士匄是什么心態。
還能是什么,屬于一個強大家族的自尊以及自信唄。
能夠干涉的國君選擇了不干涉,暗地里讓中行偃、呂武和魏琦做好接手攻城的準備。
好像有誰被忽略了?
得到國君暗示的中行偃、呂武和魏琦裝作沒有聽懂,除非士匄開口,又或者國君明明白白地發號施令,要不然他們根本不可能在范氏和趙氏失敗之后對“馮”展開攻擊。
他們要是不吭不響接手攻城,不管是好意還是占便宜,士匄會將三人給恨死的。
國君知道事情的展開嗎?或許知道,可能不知道。
不管國君出于什么目的,忘記了作為君主就該堂堂正正,玩什么暗示的手段啊!
等到第四天,范氏和趙氏的部隊可算開始恢復攻城了。
這一次,增加的大型攻城器械極少,多的是登城梯。
陰氏共享出去的沖車、云梯、攻城塔,看到的是大軍前來會合時的那些。
也就是說,三天的時間根本不夠范氏和趙氏的工匠打造大型攻城器械,他們能做的是將之前損毀的那些進行修復。
戰鼓聲被敲響,攻城的晉軍列陣推進,守城的鄭軍在城墻上面嚴陣以待。
“東、西、北皆為佯攻。”呂武在給國君充當臨時解說,旁邊也有一些列國的君主。
因為城池攻防戰發生得太少,大家都沒有足夠的經驗,導致很多事情看上去比較粗糙。
士匄和趙武并并沒有向誰透露作戰計劃,能不能看出戰況發展很考驗呂武的眼力。
攻城的范氏和趙武在“馮”的東、西、北各自投入一千五到兩千左右的兵力,三個方位的大型攻城器械數量近乎沒有;“馮”的南邊則是有超過四千的范氏和趙氏部隊,大多數大型攻城器械也都在這邊。
呂武大概猜出士匄或趙武有什么盤算,看到那么明顯的布置,差點犯了尷尬癌。
接下來的戰事發展讓呂武心態持續性的感到復雜。
守衛“馮”的鄭軍好像沒察覺到士匄的用意,僅從城墻守軍和后備部隊來看,“馮”的守軍主將把手頭的兵力平均分布到四面城墻。
簡單的說就是,攻城的范氏和趙氏部隊將事情干得那么透明公開,鄭軍一方的主將卻好像視而不見。
這么一搞,有點讓呂武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什么,比如士匄故意在“馮”南面投入最雄厚的兵力,調去那么多大型攻城器械,玩的是一種聲東擊西之類的心理戰。
真正開打之后,呂武發現自己猜得一點沒錯。
怎么說呢?換作后世的任何一人來指揮,多多少少會有點花樣。
戰事重新開打的那一刻起,攻城一方和守城一方給呂武看到的表現只有兩個字:蠻干。
是現在的人智商不足嗎?并不是的。他們純粹是缺少積累,又習慣了堂堂正正的野外交戰。
后世的人懂那么多,難道不是見識太多的關系?信息爆炸的時代,懂得多是理所當然,懂而不精又是一種常態。
所以,是前人給予后人留下了非物質的財產,才讓呂武能玩的花樣比現在的人多。
他很有逼數,看著進行城池攻防戰的雙方交手,哪怕有情緒也是看得尷尬,沒有產生瞧不起的鄙視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