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發生后的第八天,國君單獨召喚了士匄。
士匄是中軍佐,也就是元戎寶座的順位繼承者。
中行偃出了事,國君召喚士匄很是合情合理。
畢竟,一旦中行偃死了或是無法理事,身為中軍佐的士匄就要接過權柄,不能讓晉國的各種政務陷入停滯。
“中軍佐婉拒君上召喚。”魏琦是在刺殺發生后的第九天才過來見呂武。
關于士匄拒絕國君召喚的消息,呂武這邊沒可能不知道。
在廣為流傳的言論之中,沒有少了刺殺是范氏所為的話題,并且說得有鼻子有眼,很難不讓人信服。
支撐刺殺是范氏干的基礎很直接,士匄是中軍佐,中行偃死了就是士匄接任元戎。所以,是范氏的嫌疑最大。
強勢的國君不附合晉國眾貴族的利益,恰恰是國君過于強勢,導致士匄很擔心能進宮城給出不來。
這一次刺殺是國君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存在一萬只怕萬一的可能性就需要提防。
士匄要是去宮城,護衛帶太多了不合適,沒有足夠的護衛又無法產生安全感。
再則,國君召喚誰入宮,再埋伏弄死是有前例的。
就是晉景公發動的“下宮之難”咯。
小心無大錯為前提,不要怪士匄產生了那么高的警惕心。
可以說,兇手是誰沒有給出一個結論之前,晉國上上下下心里的恐慌不會消失。
在這種現狀下,晉國進入到“下宮之難”發生后,再一次誰也不信任誰的狀態之中。
魏琦問道:“若荀偃傷重不治,士匄可會就任元戎?”
在跟范氏達成交易之后,呂武并沒有告知魏氏。
陰氏和魏氏只是盟友,不用事事溝通。真的大小事情都要匯報,陰氏就是魏氏的附庸,反之亦然。
呂武說道:“猶未可知。”
事情沒有辦成之前,說什么說呢?
哪怕是魏琦問了,呂武也不會將跟士匄的交易講出來,一旦說了,天曉得會不會出現什么幺蛾子。
有了范氏的支持,魏氏贊成或反對都不再是關鍵,國君那邊才顯得重要。
呂武說道:“趙氏、韓氏未有異動,程氏動靜頗大。”
“刺客持陰氏之弩。”魏琦停頓下來,一小會之后見呂武沒有說什么,失笑道:“荀氏、智氏未有人前來過問?”
有時候該問還是要問一問的。
完全沒有問,代表他們還是有所懷疑。
呂武搖頭說道:“未曾有人前來,我亦無派人前往。”
黃泥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這種事情發生的機率無限大,偏偏陰氏做什么都難以有效果,該是被懷疑不會解除,不如選擇以靜制動。
某天,中行偃傷重不治的消息傳出,伴隨而來的是荀氏和中行氏的族人分別拜訪士匄、呂武和魏琦。
到呂武這邊的為首者是中行吳。
這位中行偃的嫡長子今年多大?看長相和身高,估計有個十五六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