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代楚君的左右廣數量都不固定,看的是當代楚君的財政狀況怎么樣。
然后,以歷史記錄來看,楚君左右廣數量最少也不會低于一“廣”三十乘戰車,戰車的附屬步兵數量不固定,一般會是甲士級別的戰士。
呂武調來巢車,上去借高度更好地觀察戰場態勢。
“一‘廣’為一‘卒’,一‘卒’兵車五十乘,每‘乘’有五十兵。”呂武能大概目測身穿土黃戰袍的楚軍士兵約五六千。
這五六千就是當代楚君的左右廣了。
能夠看到楚“王卒”都有身穿防具,離得太遠不好仔細辨認,能大概辨認出是身穿皮甲。
當然了,在鐵大規模應用之前,穿青銅甲片制作而成甲胄的人是少數,一般就是使用皮甲,差別是什么皮來制甲,規格又是怎么樣。
呂武再次看到魏氏舍棄了戰車,有大批身穿重甲的步兵變成了先導部隊,其中包括扛著大盾的魏氏士兵。
而上軍中的范氏部隊,他們依然是采取“老樣子”的布置,戰車位列最前端,步兵緊緊跟隨。
呂武心想:“魏氏越來越重視重步兵,有點要完全舍棄戰車的意思啊?”
這時,一同上了巢車的晉君姬周卻大聲說道:“鄭軍偃旗矣!”
呂武視線轉移過去,發現鄭軍的隊列中再也看不到豎起的旌旗,耳朵里傳來了一陣陣的歡呼聲。
歡呼當然是新編下軍爆發出來。
在剛才,中行吳冒險到最前方,親自向鄭軍進行喊話,喊的是:楚軍根本不會在乎鄭人生死,一旦鄭國兩個“軍”完蛋在這里,鄭國也許就沒救,選擇投降輸一半吧。
呂武還沒來得及多想什么,先是看到位于鄭軍“屁股”后面的楚軍開始恢復推進,下一秒就看到楚軍的牛拉戰車直接往鄭軍后隊撞。
怎么說?楚人干盟友也不是第一次,鄭人也有戰場倒戈的例子,誰也別苛求誰必須文明,是吧。
楚軍卻是要逼迫鄭軍向前,要不前路被堵著,怎么跟晉軍交鋒?
讓開空間讓鄭軍退出戰場這種事情?楚人才不樂意。
所以現實情況是,等著跟楚軍交戰的晉軍也不可能調整陣型讓鄭軍離開戰場,鄭軍依然要當“夾心餅干”,并且鄭軍要承擔偃旗后繼續大動干戈的責任。
考慮到鄭國的信譽值早就破產,前一秒投降,下一秒繼續干仗,不就是鄭國的慣用套路嗎?不值得意外。
剛剛覺得自己逃過一劫的公族,他們發現鄭軍還在往前擠,歡呼聲被掐斷,一種憤怒在噴發。
不管是不是被逼無奈,反正鄭人又不好好當人了啊!
沒辦法的事情,弱國從來沒有決定自身命運的資本,非常清楚這一點的子耳在遭到楚君熊審拒絕退兵后,他的選擇是當場唱了《詩經.鄭風.子衿》,唱完了拔劍非常利索地自刎。
這是該場戰役死的第二個大人物。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子耳的歌聲在很多人的腦海中回蕩、回蕩、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