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事態的嚴峻已經讓魏氏不得不那么做來求生存,跟會遭到滅亡的下場相比,成為范氏的附庸又算什么,日后再尋求獨立也就是了。
呂武并不害怕范氏得到魏氏,他就是不想當個傻瓜罷了。
再則,陰氏跟范氏合作會讓“化家為國”變得更簡單,沒有必要非得讓“簡單模式”變成“困難模式”呀!
這一刻,中行吳額頭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一再張嘴想說什么,看到呂武眼眸深不見底,一個字也講不出來。
“河北諸城邑,荀氏、中行氏有何處可歸于趙?”呂武問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犯錯了不是一句“抱歉”就能揭過啦。
剛剛屏住了呼吸的中行吳恢復了喘氣,幾乎要坐不穩地顫了一下,很恭順地說道:“請陰子指點。”
呂武念出了幾個城邑的名字,又說道:“我以為智氏可搬至‘甲氏’。”
哪怕是個小孩子犯錯,鑒于大家都是貴族,不管幾歲都要為自己的錯誤買單,不存在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那么回事。
中行吳能怎么樣,只能代表智盈答應下來。他該怎么去辦成這件事,又是出了什么幺蛾子,跟陰氏一點關聯都不會有。
挨這一刀對他們在這一次風波中搞小機靈的人來說,損失城邑或搬家都是小事,真要陰氏動武算賬,損失不會只是那些。
呂武盯著中行吳看了一小會,說道:“朔辭卿位,往秦任‘大良造’。韓氏本為公族,后為卿族,不可使之有恙。”
中行吳知道不能多問,還是問道:“魏氏已妥協?”
呂武為什么要告訴中行吳,關于怎么調解解氏和魏氏矛盾的裁決。
現場安靜了幾個呼吸。
中行吳以前作為呂武的馬仔,盡管知道呂武的氣勢很強,卻一次沒有體會過那種壓力。
現在?中行吳僅僅是被呂武盯著,產生的壓力遠超一頭猛虎的注視,更像是身上被壓了一座大山。
中行吳看到呂武眉頭皺了一下,知道再不表忠心就沒有機會了,趕緊俯首,說道:“荀氏、中行氏、智氏,唯陰氏馬首是瞻!”
不是個人,是他們一大家子,表態服從的對象也不單單是呂武,是陰氏。
中行吳面對洞若觀火的呂武心里苦,有點怎么玩都玩不過的明悟,轉念想著打不過就徹底加入唄。
呂武說道:“僅此一次。”
中行吳一面再次俯首,另一邊心里想道:“看看,擺明了就是想搞什么真的被看透,得到了一個最終警告。”
呂武看著跪服姿態的中行吳,臉上沒有半點驕傲自滿,說道:“既已攻打魏氏,便打罷。”
這個跟智盈私自去打,中行吳暗搓搓想要拉陰氏下水不一樣。
他們自己搞事,有利是對他們而言,扛不住會拉陰氏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