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鄰著正喧囂乃至沸騰起來的倉庫,對面另一座倉庫高處的露臺上,幾個身著重甲,胸前背后印著銅錢標志的人靜靜立著。
熱鬧的不只是前方倉庫,四周都響著槍聲。整處貨倉都置于強大火力編織成的屏障中,空中還有兩架旋翼機來回盤旋,不時灑下幾條彈道。
“老大,就讓哈瑞這么鬧行嗎?”
露臺上明顯帶有扶桑口音的人說:“多娜終究還活著,咱們沒理由現在就暴露自己吧。”
“這已經不是公事上的仇怨,”身材敦實的人怒氣滿懷,“是我們跟暗手的私人恩怨,御馬監那幫沒卵子的蠢貨自己湊上來,怪不得我們!”
“這就是公事,”另一人語調硬朗,給人以堅石般可靠感覺。“上午暗手的反擊來得太快,大人們認為暗手甚至血塔會有與朝廷合作的嫌疑。就算現在沒有,未來也很可能有。我們必須給血塔會乃至朝廷一個明確的信號,我們之間的爭斗只是塔林內部的事情,想投靠朝廷,先看看朝廷有沒有力量庇護他們。”
“所以今天必須鬧,鬧得越大越好,”聽語氣就是頭目的人冷哼,“上面也做了準備,隨時等候羽林衛的人現身,就讓哈瑞去宣泄怒火吧。那兩位就在附近,只等我們給十葉信號,他們就會出現。”
“真是可惜……”
另一個嗓音蒼老而低沉,若是高德在這必然會聽出來。“死的人太少沒辦法激活疫井,不然肯定能招來羽林衛。”
“不來的話也好,”頭目說:“拿下暗手這處據點還是其次,這意味著遠坂愛,甚至是朱莫離有自知之明。她們就老老實實在無終宮收稅吧,下面的事情沒有她們插手的份。”
無終宮乾明殿寢殿,小院的溫馨房間里,女皇身上還彌散著沐浴后的霧氣,聽了遠坂愛的匯報,遺憾的咂嘴。
“小愛你早點說清楚,我就沒必要換回來了。”女皇說:“金錢龜狂妄到了這個份上,真以為我不敢以麗的身份把他們收拾干凈嗎?”
“麗不能與魔人勢力碰面,”遠坂愛很嚴肅的說:“這不只是姑奶奶的叮囑,也是圣山同意小姐當女皇的條件之一。”
“我知道,”女皇癱在軟塌上,懨懨的嘆氣,“撞上那些藏頭縮尾的家伙,有可能看穿我的雙圣者身份,進而找圣山的茬,說圣山破壞互不干涉的協定。”
她又驟然挺腰,“那我以女皇的身份去淦死他們!”
“姑奶奶已經在那了……”
遠坂愛晃著通話器,“情況有些棘手,她感應到義思達的存在,還是兩個。”
“義思達……”
女皇眉頭緊緊蹙起,“那幫被混沌侵蝕了的家伙哪有臉面叫義思達,他們是魔思達,可他們怎么跑到震旦來了?”
“真正的義思達早就沒了,遠海的人就把魔斯達當做義思達。”遠坂愛聳肩,“下港那邊說不定一直都有魔思達,海塔會的根基在哪小姐又不是不知道。”
“這是何等的驕縱輕狂!”女皇怒極而笑,“想奪暗手血塔的產業,就用金錢龜來搞事,還搬出魔思達來警告朝廷不要出手?”
“應該是這個路子,”遠坂愛的齊眉劉海都掀了起來,露出玉白額頭,自然是氣憤異常。“事后他們找戶部出面,說是誤會什么的就能糊弄過去。”
“想得真美!”女皇一拳頭砸在茶幾上。
“小姐……不,陛下有什么決定?”遠坂愛注視著自己的主人,眼中浮起堅定之色。“要不由我帶羽林衛過去?總之這事一旦低頭,任由海塔會的手伸進東城,咱們就更加被動了。”
“當然不能容忍那幫家伙恣意妄為,但他們那邊未必只有兩個魔思達,”女皇卻很慎重,“只靠你和羽林衛的傳奇,再加上師傅,未必穩操勝券。我再想想,看調動候補刑天會不會讓事態變得不可收拾。”
主仆二人正在沉思,門被敲響,上官晴進來,舉起通話器說:“呂大學士有要事稟報。”
貨倉里,高德看著開槍自殺的呂九眉,失聲低呼:“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