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鼓山礦場原來也用完整灰境浸染魔人,但對只是被輕微浸染的人來說,完整灰境的沖擊太大很不安全。不僅成材率低,成材之人只是用來作魔物售賣又太浪費。最終選定了用這些碎片制造出類似夢境的破碎灰境,將礦工在地下沾染的惡魔之力通過睡夢舒緩浸透。
按理說這種主動把凡人變成魔人的行徑就該立馬禁絕,不過眼下這些礦工都已經被惡魔之力浸染了,只是深淺程度不同。貿然停止用破碎灰境舒緩惡魔之力,難保不出什么意外。
高德甚至覺得,這種主動將凡人浸染為魔人的“技術”其實說不上邪惡,畢竟震旦乃至整個世界本就被混沌時刻浸染著。關鍵在于,把凡人變為魔人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用魔人血肉之軀來做魔物材料甚至把腦子做成活器,那當然是邪惡的。但如果是讓他們走上反抗混沌之路,那就不該是邪惡的了。
這些計較高德還沒梳理好,現在他還忙著應付手頭上的差事,銅鼓山礦場很適合做“提燈人學院”,但他得考慮周全后再做推動。裘正仁這個預定的院長,就只能再等一陣子才能知道自己的使命了。
這也是他決定把夏侯老頭和龐楊夫婦派過來的原因,這處礦場的真正價值既不是礦洞里的鐵礦,也不是現在這些礦工,而是不斷彌散出疫魔之力的地下環境,以及被歷代主事證明行之有效的凡人魔化技術。
“卑職無比期待,”裘正仁拱手,話語真摯,“期待能以礦場為筆,幫組織繪出新的畫卷。”
說到這個高德就不得不多交代一句了,“以后你別畫那種畫,我是說畫女人。”
這家伙畫的女皇雖然全是憑空臆想,倒也別有風情呢,何況還是用魔人顏料畫的魔畫。
到此情況交代清楚,收拾妥當,獸戲班也要踏上旅途了。
“使者一路往南,應該還能見著些與礦場相似的產業,”臨別之際,裘正仁勸解說:“卑職這里做的是高端生意,講究耐心培養材料,倒還算干凈。那些地下產業就不一樣了,把人當做豬狗般處置,異常血腥污穢。使者若是有心繼續探查,還是盡量別接觸那些地方。”
裘正仁以為紫綃的工作就是收攏暗手血塔的地方產業,同時匯聚培養魔人的場所。但凡是需要大量人手的地方,比如煤礦、磚窯之類,都藏著這類產業。如裘正仁所說,那些地方做的是“低端生意”,那是一點也不在乎人命的。
“真有這么……多嗎?我是說像這里把凡人變成魔人的地方?”
此時高德已經離去,盡管從高德和毛豆豆那知道了些概況,但紫綃仍然不太理解裘正仁說的事情。
汽車上她小聲問毛豆豆,毛豆豆嘁道:“那些地方是不是跟這里一樣在把凡人弄成魔人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待在那些地方的凡人還挺想變成魔人的。那樣至少會因為有了更大價值,東家不會把他們看得比豬狗還賤。而且成了魔人力氣可以更大,得病不會死,少吃幾頓飯也死不掉。”
接著毛豆豆問:“對了你把那個礦工帶上是為了啥?”
“哪個礦工?”紫綃愣愣的問,旋即記起高德的交代,煩惱的撫額道:“我、我也不清楚,你該知道有時候我……”
“我知道,”毛豆豆用異樣的目光看她,“有時候你會變得像另一個人,把事情處理得漂漂亮亮,你說那是你的魔主。”
“是的,”紫綃也沒瞞著她,“我說過我們這些姐妹是信奉魔主的,你總該相信了吧。”
毛豆豆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她,掀了掀嘴巴卻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