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郭瑞德第二次跟他說到這個詞了,讓他終于生出疑惑。在巴托人的神話里,神不該是沒有名字的嗎?
“那不過是凡夫俗子的臆想,”郭瑞德哼道:“帝神就是創世之神,義思達就是服侍帝神的神仆,否則我們哪來的至高神火呢?帝神是超越人種的,你們震旦人其實也是帝神創造的。只是被那些仙洲人玷污了,你們才變成這個樣子。”
很好,問題從世界是什么樣子的深入到了不同人種是怎么來的了。
高德沒有急著駁斥這家伙的種族主義謬論,很有耐心的問:“那仙洲人又是怎么回事?”
“仙洲人是……”郭瑞德噎了好一會,大概是搜腸刮肚尋找記憶,甚至是臨時現編。“是混沌侵蝕世界之后,自世界元素里誕生出的個體意志。用你們震旦人的話說,就是自然神靈。祂們模仿帝神創造的人類,但無法像真正的人類那樣繁衍。所以祂們搶奪了帝神創造的人類,利用人類血肉延續族群,漸漸演化出了震旦人。”
高德繼續問:“那為什么仙洲人只在震旦,巴托沒有?”
“很簡單,巴托是人類原初之地,在那里衍生出的神靈被帝神消滅了。”郭瑞德的話似乎能自洽:“一些神靈裹挾著人類逃到了震旦,那時帝神已經與世界一體,只把仙洲人看作世界的另一個可能性,不再追究了。帝神降下意旨,讓我帶著各種資料到震旦來,看中的只是我與震旦血脈的關聯。”
“帝神與世界一體,那是什么時候的事情?”高德需要梳理下時間線,“是在十三艦人……哦,創世十三艦之前還是之后?”
“那就是十三艦創世的時候,”郭瑞德聽懂了高德的話外之意,“巴托人也叫義思達創世,與最初的帝神創世區別開。”
高德問到另一個關鍵:“所以義思達到底是什么意思?”
“義思達就是帝神的別名,”郭瑞德說得斬釘截鐵毫不遲疑:“也是他對每一個受造于他的凡人的期望。《啟示錄》里記載有帝神的原話,義思達是我,義思達是你們,我就是你們,你們就是我。”
高德猛然咳嗽,這話很對味,但從你們那個帝神嘴里說出來就不對味了啊。
“所以震旦這邊的巴托洋廟里……”他又明白了一件事,“供奉的那個很像義思達的雕像,其實是帝神像?”
“之前那些震旦人也說過,”郭瑞德說:“但是帝神禁絕立像,供奉帝神像的必然是邪崇之輩。”
“我看只是些愚夫愚婦而已,”高德嘆氣,“從巴托不遠萬里過來,建起帝神廟保佑他們生意興隆。問題是,那些帝神廟在幾百年前就凋零了,說明你們巴托那邊就算是愚夫愚婦,也沒多少人信奉帝神了。”
“巴托已經沒有義思達了,”郭瑞德的語氣轉為淡漠,“新大陸更不用說,都是無恥而邪惡的罪囚。現在的義思達不過是篡奪了義思達的衣缽,只求掌握強大力量的惡棍。你們震旦人的稱呼很貼切,他們是魔思達。”
“對了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
高德終于回過了神,“就是為了說服我巴托人比震旦人更……優秀和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