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各自散去,看一瘸一拐的步伐,腳步也格外沉重,竟是個個都有腿腳殘疾再裝了鋼鐵假肢。
留下兩人像是副手,一個低聲埋怨:“還是金錢龜無能,他們怎么也該守住黑鯊號。搞得我們只能把那么大一條船沖灘,才有借口待在藏龍島上。”
“幾百年來黑鯊號早被搬空了,”面具人搖頭:“圣山也早知道有這艘船在,只是有什么忌諱不愿意管,裝作沒看到上面占了。上面又不敢搞出太大動靜,就交給黑鯊戰塔那幫人。他們就是伙看門的,只是跑去戶部當差懂得怎么在外面活動怎么跟朝廷和中京凡人打交道而已。”
另一個人有些憂慮:“高德就是女皇伸到墜星海的手,他未必怕朝堂逼壓,指望上面壓住高德不是很靠譜。就算咱們能頂住牛得祿那幾條船,高德要來硬的,只是逼著靖海衛出一條大戰艦,咱們都扛不住,我覺得……”
正說到這聯絡員又下了飛機,對面具人低聲說:“破浪幫準備凌晨動手,他們的五當家請求我們出手。”
“你繼續說。”面具人沒回應,而是問剛才的部下。
那個部下咧嘴一笑,下頜前半截竟然也是銹鐵,牙齒反射著斑駁冷光。“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他舉起同樣泛著鐵銹的假手,比劃了個老鼠爬的手勢:“既能干掉高德,又不會惹火上身。”
“告訴那個五當家,”面具人略略思忖就有了決定:“他們的破事我們可沒興趣。”
聯絡員走了,面具人卻對另一個部下說:“六喜,你帶鐵鉗隊坐潛水船過去,找機會下手。”
那個光著腦袋,天靈蓋也泛著鐵銹的壯實漢子興奮點頭。
“鐵銹幫……”
深夜高德睡得正香,被急急趕來報告的牛得祿叫了起來。
“與破浪幫無關?”
高德問,此時水師營已有包括重明號在內的四艘戰艦,牛得祿這個水師營游擊也算名至實歸了。由此忠誠度大漲,終于向高德吐露了背景實情。
靖海衛多年來被血塔會海塔會兩面侵蝕,海塔會重人,把靖海衛當做航海人才培養基地,暗中拉各船軍官與水手。血塔會連人帶船都重,更重關系,通過在皇港編織的關系網,將靖海衛暗暗控制在手。
靖海衛之外還散布著大量打著幫會名號的海匪,這些都是替血塔會海塔會干臟活的。生意繁忙的時候就做走私轉運,生意慘淡或者各條線路各塊區域利益沖突時,就成了海匪相互劫殺。
牛得祿陷在這張復雜的網里,主要是被血塔會之下的破浪幫裹挾。這個幫會在墜星海以及靖海衛里很不起眼,所以只能裹挾牛得祿這種除了開船開炮外就沒其他本事的管艦千戶。而且破浪幫以前的大東主竟然是暗手血塔那邊,暗手垮臺之后才轉到了血塔會,投靠了方閣老那一脈。
前陣子提督島海嘯,把企圖給高德一個下馬威的破浪幫一掃而空,牛得祿既慶幸又擔憂。破浪幫還有相當殘余不說了,若是血塔會要給破浪幫撐腰,首先就要找他的麻煩。難怪這陣子牛胖子一直待在艦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兢兢業業,一心為高德辦事。
現在牛得祿報告說藏龍島那里的人竟然是什么鐵銹幫,高德自然下意識想到了是不是破浪幫叫來的幫手,牛得祿卻說與他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