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女皇這聲升調拖得長長的,點頭說:“你說自己無罪對吧?”
不待高德回話,她環視群臣,朗聲道:“高德既然說自己無罪,那他就無罪了。”
殿中頓時一片冷寂,坐在角落里當書記的上官晴忍不住輕聲咳嗽,都引得群臣同時矚目。
在這之后,才是眾人嘩然,紛紛揚揚的叫嚷,都在說“陛下怎可如此兒戲”之類的話。直到遠坂愛沉聲低喝肅靜,震得他們頭暈耳鳴才停了下來。
“朕不知你們還要如何?”女皇一本正經的說:“既然你們彈劾高德,那么高德是有罪。不過高德又說他沒罪,那么他就沒罪,朕是很公平的呀。你們還想扳過來,就拿人證物證來嘛。”
“陛下乃天子,怎可親審刑案?”大學士張懷遠站了出來,“高德有沒有罪,交由大理寺審訊便可。”
高德冷笑,交給大理寺審訊就是預定有罪了。你這家伙還不知收了海塔會多少金龍,或者摻和了多大生意。
“臣以為,高侍中是沒罪的。”中京尹朱甚能看似在維護高德,其實用心也很不對勁。“只是辦事有些操切,讓事情有些激化。臣覺得讓高侍中先告個假,緩緩為好。”
這家伙是靠宗室身份得了中京尹的,按理說該超然于朝政之外,不摻和其他臣子的事情,此刻卻明保高德暗撤提督衙門,也是別有用心。
另一個大學士胡軒是從戶部侍郎位置升上來的,說得更直接:“三港市舶司,除了皇港稍稍克制外,上下兩港均已攤牌。高侍中不認罪去職,別說明年春解,今年末月的尾款都不會再解送中京。”
“他們是想造反嗎?”高德怒聲道:“上港下港還是不是大明之土?墜星海還是不是大明之海!?”
他徹底明白女皇的火氣是從哪里來的了,就是上港下港的表態。
“高提督……”張懷遠抬頭看梁柱,幽幽的道:“道理是如此,可天下不是靠講道理便能治理好的。三港的特別之處有歷史淵源,不是現在能輕易改觀德爾。此時松州又亂上加亂,更不能妄動。我等為臣子的,不得不把個人榮辱放到天下安寧、朝廷所需之下,何況……”
他瞥了眼高德,嘴角也跟著撇下,“高侍中既奉皇命提督墜星海,就該一面為朝廷解憂,一面安撫三港商賈。彈章雖大多是跟風趨勢,卻也有三港的真切民心,弄到這個地步,侍中也是難辭其咎啊。”
不愧是官場老龜,話說得真漂亮。
“臣以為……”
呂適行終于開口了,“高侍中身上是有些疑團,還是在御前澄清的好。”
終究還是自己人,聽起來就是小罵大幫忙的套路。
“比如有人彈劾……”呂適行彎腰自地上撿起一份彈章,“高侍中不僅是幸進小人,還是女扮男裝……”
殿堂里噗噗好幾聲噴氣,連女皇都咳嗽起來,其他人更是絕倒一片。
不過眾人雖然笑的笑噴的噴,投向高德的視線卻多了不明不白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