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女皇從善如流,“那就只加巡撫銜吧。”
“臣說的不是這個……”張大學士快跳腳了,其他大臣也跟著紛紛嚷嚷,氣勢卻弱了許多。這邊高德也才回過神來,沒想到女皇支持他的態度如此堅決,現在是以進為退,逼群臣認同由他扛起這事。
“謝陛下信任!”高德趕緊配合女皇,“大學士與諸公的意見也頗有道理,給微臣再加官職,確有激化事態的可能。臣于名位并無所求,只希望能自兵部那里專款專買,獲得必要的軍械器具。”
大臣們哪能坐視高德就此得逞,又在張懷遠的率領下鼓噪起來,直到呂適行說了句話才偃旗息鼓。
“高侍中在墜星海已是有進無退之勢,若是不讓他繼續頂在那里。三港又會有什么變化,諸公又有誰能出面解決呢?”
女皇板著臉冷聲說:“呂大學士此言甚善,高德便是不得力,事情也已到了這一步。誰能替他就站出來,朕愿給予最大信任。不過若是壞了事,那是真要拿人頭消災的。”
至此連張懷遠都沒話說了,高德也能理解,除開與下港有特別關聯的,大多數朝臣是真擔心他在三港那邊捅出大簍子。作為大明朝堂的脊梁,他們不愿天下有任何大的變化,否則他們所擁有的經驗、安全感乃至利益,都會付諸東流。
倒是大學士胡軒置身事外沒有摻和,一副隔岸觀火的模樣。等女皇這邊拍板了,他才出面問高德,要他定下末月交割商稅的細節。這家伙似乎只關心朝廷的商稅,不在意三港乃至墜星海會出什么亂子。
眼下已是末月,離交割日不到十天。下港已擺明姿態高德還在墜星海就沒商稅,他只得咬牙認下了三億金龍的任務。
既然背上了業績,高德要起資源來也就有了底氣,兵部不得不答應再給他一批軍械,條件是用禁軍價格結算。還同意了再從靖海衛里抽調總噸位不超過兩萬噸的艦船,以及不超過兩千人的衛軍。
當著女皇的面把各類細節敲定,朝會到日上三竿才散。
“這劇本不對啊……”
通往寢院的廊道里,女皇背著手長吁短嘆。“本來是要敲打下他的,沒想到還把他托得更高了。”
遠坂愛苦笑:“從你與他重逢的那一刻起,劇本就不對了。”
又輕輕扯扯女皇衣袖,“而且我打一開始就不相信你真狠得下心敲打他,你啊,現在怕是腳趾頭都在疼他吧。”
說話時還使勁眨眼,讓女皇又羞又氣的拍她手:“我是腳趾頭繃得發疼!”
進了院子,院門落下,羽林衛與侍女隔在門外,女皇靠著門嘆氣:“看到那些彈章才明白,他到底置身于什么環境,面對著什么壓力。可笑我還想著敲打他,他已經是在拼命了啊。”
低下頭,腳尖劃著圈圈:“他拼命的樣子,真是好帥……”
遠坂愛翻白眼:“陛下說的應該不是滾床單的事情。”
“決定了!”
女皇突然輕快的蹦了蹦,“今晚再去找他!”
“陛……小姐!”遠坂愛真生氣了,“矜持點啊!”
“談事情談事情,”女皇擺著手否認,嘴角卻早已輕舞飛揚了,“正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