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罪!”高德剛才喊出臣有罪的時候就想好退路了,“但臣并沒有混為一談!臣是思前想后,確認臣之所為的確公私兼顧,而且公事為先才動的手。若真是只顧私情,臣又何苦身在墜星海,心卻分作幾瓣?臣若辭去差事,跟在小麗身邊,豈不就無罪了?”
“你大膽!”女皇改掌為拳,改拍為捶。“你是在說朕是非不分,不講道理嗎?你辭官就能無罪?你置君恩于何處?”
你看這就是伴君如伴虎的絕佳范例,尤其是這皇帝還是個女的。
“只是假設,”高德叫冤,“微臣豈敢辜負君恩?微臣得陛下簡拔,從區區錦衣衛升到朝堂大員,即便粉身碎骨也難以回報!”
漂亮話得說全了,他自然不敢提自己可能是圣山棋子,跟小麗關聯也非同一般的事。誰知道女皇跟圣山在這方面有沒有隔閡,而且女皇的身份也注定了她與小麗并非同路人,與小麗也不是毫無芥蒂。
“粉身碎骨啊……那可當不起……”女皇的語氣竟然變得酸酸的,“高德你就少說這些漂亮話,你也算是半個圣山之人,跟麗的關系也近于小愛與朕的關系,朕只靠大明皇帝這個身份,可做不到讓你粉身碎骨來報答的,這得看你自己有沒有這個良心。”
上官晴又咳嗽了,似乎得了提醒,女皇語氣又一變,冷冷的道:“你也不要仗著與圣山有淵源,就敢看輕大明看輕朕。古往今來,震旦歷代王朝對圣山而言都近于傀儡,大明不是。至少太祖爺爺,還有朕做主的大明不是。你一日還是大明子民,對朕的忠心就該是第一位的!”
“微臣若是不忠大明不忠陛下,定教天打雷劈魂飛魄散不得好死!”高德毫不猶豫的發毒誓,說完才覺得自己似乎在玩文字游戲。天打雷劈未必會死嘛,而他又等于魂魄,至于不得好死……只要活夠了就無所謂唄。
“少說這些不吉利的。”女皇嗔怒,“你到底忠不忠又不是看你發多毒的誓,而是看你做了什么事……”
她哼了聲,坐回龍椅悠悠的道:“比如說……當朕,不,大明的事情與麗的事情起了沖突,你該怎么做啊?”
高德訝然,女皇這是在問“朕與小麗落下河你該先救哪個”?
按理說他該毫不猶豫的回答“當然是國事為先”,乃至于“大義滅親”,可在這事上他是怎么也違背不了自己的本心。
“大明之事與小麗之事怎么會有沖突?”高德試圖敷衍過去,“不會的不會的,哪怕像現在這樣,臣分身乏術,總也有兩全之策。”
“不要打馬虎眼!”女皇又拔高聲調,“你到底把誰擺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朕……咳,大明,還是小麗?朕可是記得你說過……唔,是聽麗轉述的,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陛下這也是公私混淆啊。”高德還想分清楚,“公事自然是大明為先,私事……微臣又哪有資格說這個。”
“你還是在狡辯!”女皇不依不饒,“想把公私分清楚,那就是不想全身心為朕效勞!剛才還說粉身碎骨呢,你為大明粉身碎骨了,麗會高興嗎?”
“這……”高德無計可施,只好耍賴,“微臣只知小麗的體重,不知陛下有多重,又哪分得出誰輕誰重……”
“大膽!”轟隆一聲,旁邊上官晴拿書本砸桌子,“高侍中,你怎可在君前作如此褻語?還不快快叩頭請罪!?”
咚咚咚一陣響,高德連叩九頭。上官晴又替他救場了,不過逼著他磕頭這必然是報復,他也只能滿肚子苦水自己品了。
“好了,朕也不為己甚,”女皇此時才有了說正事的心情,“今日找你來,就是知道你搞了不少小動作,當面問問你的居心。朕剛才不過是試你,朕與麗好著呢,你若是不忠于麗不為她著想,她不怨你朕都要罰你!”
高德喘了口大氣,又覺頗為不爽,合著你在這替你閨蜜考驗我呢。
“所以朕也要替她問你點事情,”女皇的語氣又變得不那么友好了。“汶州那邊,那個叫紫綃的小姑娘與你是什么關系?”
“這個微臣早有報備,”高德暗道慶幸,此事他可是早就交過底的,當然后來的變化就沒有細說了。“遠坂總管也該知道,那是暗手血塔下屬的姐妹會的幸存者。臣托獸戲班護送她們回汶州尋親,借機在西嶺尋找落腳之處。到了汶州,才有了后續之事,臣便順水推舟,想出了以汶助松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