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嶺這個地方從沒有單一的天氣,哪怕是在初夏的五月,河溝谷地曬得冒油,進入山林就涼爽起來,再爬高到山脊之上就得穿上厚衣。等上到常人得大喘氣的高度,便是冬日的雪線區域。在這里沒有足夠的保暖衣物,常人根本待不下去。
不過對紫綃為首的魂獸騎士這點寒冷算不了什么,她們本來帶了全套御寒裝備,發現即便是爬到雪山上,只要稍稍調動魂火,就足以抵御嚴寒。
當然,她們騎著的花熊本身就是絕佳的保暖設備。
“你看這就是修路的好處……”
蜥人公主白月騎了頭西嶺里常見的細絨純白牦牛,跟紫綃肩并肩走在隊伍中間。此時的紫綃跟她已經熟到可以在那張蜥蜴臉上看出歸心似箭的心情,順口推銷。“也就一千來里遠,修好能走蒸汽車的路,最多兩天就能到。沒有路,就得十來天。”
“是啊,到時候朝廷的大軍也是兩天能到。”關于修路白月的態度依舊堅決,把路修到玉蝶湖是她能接受的極限。再往西嶺深處每多修一里路,就是朝廷的刀子離西嶺人的心口又近了一寸。
“糧食、布匹和各種人族的物品也是兩天就能到,”紫綃笑道:“到時候西嶺人就可以用一斤黃金十領皮毛換一千斤餅干而不是現在的一百斤,你喜歡的海貨,不管是扶桑的還是巴托的,都不會逼得你去求父親了。”
白月咧了咧嘴,認輸的笑了。倒不是認同了紫綃說的“要致富先修路”。修路即便有百般好處,但只要威脅到了西嶺人的安全,她都不會認同。在這點認識上她跟父親鱷神王,還有其他爭霸西域的強者們是一樣的。
紫綃也只是跟她開開玩笑活躍氣氛,并沒指望說服她。揉了揉身下大白的厚厚熊毛,轉頭招呼跟姐妹們擠在一頭牦牛背上的灰豆芽。
“絨絨姐,你可得省點點燒啊。就算多帶了煤粉,路上要是出點事沒了,會很難受的。”
這幫灰豆芽腰間掛著魂燈,只是用活頁外殼罩著并沒露光。她們都不耐寒,只能點燃魂火驅散寒意。即便如此,跟適應了多變天氣的蜥人和可以人熊共鳴的魂獸騎士比,還是要辛苦得多。
“別、別擔心我、我們……”毛絨絨牙齒打架的說:“還是關、關心你、你的****崽吧。”
不僅是她,其他灰豆芽們穿了全套貂皮御寒裝備,卻仍然瑟瑟發抖。點燃魂燈固然可以抵御寒意,卻又在消耗魂魄之力,暖和與輕松不可兼得。不像紫綃和她帶著的一百名魂獸騎士,有花熊幫著分擔魂魄之力的消耗。
聽毛絨絨把魂獸騎士說成“小雞崽”,就知道她有多酸了。
“他們啊,總得長大嘛。”紫綃呵呵笑著,回頭又跟白月聊上了。
一百名騎著花熊的魂獸騎士,五百名騎著純白牦牛的王鱗蜥人,在巍峨的雪峰之下前進,在雪地里留下了長長的足跡。
“哇哦……”
魂獸騎士的隊伍里,羅小四抬頭看雪峰,一直抬到差點從花熊背上翻下去才看到峰巔,不由發出了震撼至極的贊嘆。對一個從小在平原里長大,成年后一直在地下挖礦的震旦人來說,西嶺的雪山還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鬼叫個啥?”
旁邊的魂獸騎士不屑的哼道:“牛角山就讓你叫喚成這樣,等明天看到了云蓋山,真擔心你會魂火紊亂,把自己燒成焦炭。云蓋山是西嶺的神山,你把腦袋仰到腳后跟上也看不到頂!”
接著語氣變得異常誠懇:“二黑敏感得很,真怕到時候你配合不上,咱們還是換換吧?”
這家伙正是二黑的原主貍小小,因為“原配”伙伴二黑被羅小四搶了去,成天纏著羅小四要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