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那其實算不得人,而是團團淡薄的煙氣。有些是瑩白的宛如雪霧,有些卻是金光像是魂火。這些煙氣沒有多少實質,無法直接擋住惡魔,但若干團裹住惡魔,像吸血般吸出股股黑煙,低階惡魔是當場解離,高階惡魔也是皮開肉綻,腳步踉蹌。惡魔對這種煙氣又毫無辦法,刀槍砍不到打不中,揮舞或者噴吐出的惡魔之氣又難以浸染。
有這些煙氣在,沖向洞穴惡魔竟然被擋住了大半。剩下少許擺脫糾纏的,又被一具戰甲傀儡擋住。這具傀儡身上同時流轉著冰雪與金焰之氣,隨著手臂揮動,射出道道冰雪和焰火,便將那些惡魔攔下。揮舞間的冰火如無形利刃,輕易的將惡魔肢體和頭顱分解。
………………
“情況怎么樣?”
王宮廢墟間的大帳里,姚婆婆喝著熱茶,悠悠的問。
“只是幾處小縫隙,都還沒有魔將級別的惡魔出來。”女皇……當然也是小麗,癱在軟塌上說:“麗德號在頭上,高德在下面,還能有什么情況?”
“我又不是問這個。”回復到白發老婆婆形態的姚婆婆說:“是問你跟高德說清楚了嗎?”
小麗苦笑:“怎么可能說清楚啊?”
“跟他說,大明女皇跟白豆芽小麗其實是一個人,是一個人的兩種形態,這讓他怎么想?”
小麗捂著臉,苦惱的呻吟:“他很聰明,有時候聰明得過了頭。我感覺得到,當我這么說的時候,他會認定白豆芽小麗已經跑了,把我推出來當替代品。”
“但那是事實。”姚婆婆倒是篤定:“他既然是聰明人,最終肯定會認識到這一點的,所以你糾結什么。”
小麗搖頭:“我就是不知道,也害怕他用什么手段去證明這是事實。而且我這兩種形態完全是基于兩種血原和力量,就算當著他的面轉換形態,他仍然會懷疑。”
姚婆婆嘆了口長氣:“那倒是,如果你不是我生下來的,我都懷疑我是不是還生了一只明明不存在,卻能在你身上顯現的白豆芽。”
“可這不是事情的重點,”姚婆婆直接點出了關鍵:“重點是,冰雪之心要被抹滅了,我們失去了冰雪之力的本源。這就意味著過不了多久,你就沒辦法繼續維持白豆芽小麗的形態了,你只能以朱莫離的形態現身。”
婆婆苦口婆心的勸解:“真的不想讓這事困擾你跟高德的關系,就得讓小麗跟高德有個了斷。你應該跟他說清楚,讓他明白來龍去脈。繼續瞞著他,事情是不會好起來的。”
小麗努力擠出笑容,卻像是在哭:“我也想啊,問題是……”
“我知道,你有心結。”
姚婆婆也不再勸了,安慰她道:“連婆婆,呃,你娘我都不明白的心結。”
小麗的聲音變得很低:“娘你是不明白,對我來說,小麗和朱莫離是真真切切的兩個人。我跟高德說起小麗的時候,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品味到他對小麗的情感,聽他述說對小麗的……關心,我竟然很不是滋味,我在吃醋。”
“所以我想的是,小麗就隨著冰雪之力消逝也好,就這樣永遠消逝。得讓高德接受新的小麗,曾經跟他約定過未來的小麗。他肯定會懷念以前的小麗,不過有些事情既然已經改變了,就沒辦法再挽回了。”
“你這不叫心結,”姚婆婆揉著眉心說:“這叫那啥分裂……”
小麗縮成了一團,抱怨道:“怪誰呢?總不能怪我吧?”
姚婆婆笑著揉她的黑發:“我是沒見過還有你這樣的煩惱,分明人都在也好好的,卻讓人覺得比生離死別還要痛苦。算了,你要怎么做我也管不了,最多給你提點意見。”
“現在我還要問,情況如何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老婆子我待在這里著實不習慣,凍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