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殿下!”
光精靈們興奮的呼喊,對高德的敬仰和感激之情就如地上、墻面和天空游溢的金焰,烘得高德心口暖暖的。
就是這什么閻王,算了,女皇封自己燕王的時候,就是存著這份鬼心思,故意要把自己弄成活閻王,由專掌死事,從大明手上分走最為沉重的責任。
“你該明白了吧?”
跟著大麗走向通往冰雪之心的山洞,大麗說:“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你在可憐我們光精靈這個種族,覺得我們只剩下殘魂,靠著魂火之力才能凝結身軀。如此不完整也沒有未來的種族,對這個世界肯定也沒有什么眷戀,會是個極大的隱患……”
高德想解釋他不是這么想的,但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那么點隱憂。
大麗擺手打斷了他,繼續說:“的確我們沒有血肉身軀,也不可能有血脈延續了,小麗那支血脈要繁衍成種族,也不知道是幾千幾萬年之后的事情,甚至永遠沒有那個可能。”
“但你該明白,我們對這個世界并沒有怨恨。我們現在的狀態,勉強算是一種永恒吧,在這樣的永恒之下,與惡魔戰斗,這已經讓我們異常喜悅了。要知道最初我們的使命僅僅只是守住冰雪之心,一直守到冰雪之心被混沌侵蝕,整個世界破滅為止。”
到后面大麗甚至教育高德:“你啊,雖然出身不凡,思維卻全然變成了凡人的模樣。只求繁衍生息血脈延續的種族,又算得上什么高貴?只有秉持著崇高使命,能夠沖破血脈甚至時光的禁錮,與世界長存,這樣的種族才算得上高貴。所以啊,不要拿你那種凡人的想法,來衡量我們光精靈的意志。”
高德還能說什么,只能不迭應是,承認自己膚淺了。
“真是有意思……”
陶特的意念自腰間殘角傳入,這家伙竟然對光精靈這個種族也有了感觸?
“我不是說這支白豆芽,”陶特說:“我是說這部創世機械,你的先祖對這個自己培育出來的世界果然還存著一點想法,甚至想在合適的時候回來。”
這不是仙洲人的想法,而只是大麗造父的想法,而且現在也被自己跟大麗聯手抹除了可能性。
不過陶特的感應能這么細微,也讓高德凜然。
高德分享了自己一部分感應,陶特是感應到了靠近洞穴的魂火有些特別。這里的魂火是由異常純凈的冰雪之力燃燒而成的,跟散逸在屏障內外的魂火有很大不同。而由魂火就能探測到冰雪之心的狀況甚至構成原理,這家伙還真是不一般。
“不過說到白豆芽,”陶特卻話題一拐繞了回來:“我在混沌之海里漂流的時候,也遇到過。他們在很多世界里都是最初那一批的原生生靈,這是個挺有意思的現象,我也想不通為什么是這樣。只能歸結為能夠誕生智慧生靈的世界里,最初和最純粹的生靈種族,就該是白豆芽這個樣子吧。”
“所以你該明白,這樣的種族并不像人族一樣,得拼了命的生息繁衍才能把血脈延續下去。他們并不把延續血脈當做種族的存在意義,他們從來都認為,自己既然是最初誕生的,必然就背負著特殊的使命,所以……”
陶特發來鬼魅般的笑聲:“他們也是死得最快的種族,他們的魂魄甚至意志投影在混沌之海里飄得到處都是,很多混沌之海里的怪物,甚至入侵其他世界貝的惡魔,源頭其實就是他們。”
“所以我為什么說,你的祖先對這個世界還有想法。因為這里還保留著白豆芽的魂魄,白豆芽的魂魄是最容易穿透世界貝的,只要鎖定在固定頻率,就很容易建立起一條跨越不同世界貝的通訊鏈路。”
接著祂竟然再把話題拉回來:“這部冰雪之心,也就是創世機械,我猜它的原理就是放大器,把這里所有白豆芽的意志放大。”
高德呆住,怎么可能?
這豈不是意味著,光精靈跟仙洲人,至少是跟那位造父的關聯并沒有被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