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個牌子完全就是浪費,依他的視力和敏銳的觀察力,想要在嘈雜的人群里找一個人輕輕松松,不用那么麻煩的,不過那也是人家的一片好意,所以他也不能說什么。
他徑直走向了那幾個人。
琳達最先發現了他。
她踩著高跟鞋快步迎了上來,另外兩個人則反應慢了半拍,她都走出去好一會兒了這才急忙追了上來。
“陳!”琳達和陳飛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之后,琳達把后面的兩個人中的一個介紹給了陳飛:“陳,這是趙先生,紐倫時報總編。”
“陳先生你好,我是趙玉良,紐倫時報的總編!”那個已經禿頂的中年男子搶先伸出手,熱情地和陳飛握了握。
實話實說,陳飛還真的沒有想到紐倫時報的總編會是一個華人,因為琳達之前并沒有詳細介紹這個總編,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總編可能會和我一起來機場接你,別的就沒多說了,所以陳飛還以為對方可能是一個美聯人,沒想到卻是華裔。
而且,陳飛的直覺告訴他,這個趙玉良跟那些移民二代的華裔應該是很不一樣的,因為那些移民二代大多都是香蕉人,黃皮白心,表面上看是東方人,但其實思維模式和文化習俗都是實打實的西方人了,但趙玉良不一樣,他的行為模式那一套應該還是比較傳統的東方,這讓陳飛本能地對他涌起一種好感。
一個華人想在美聯出人頭地真的太難了,尤其是紐倫時報這種媒體里想要坐到總編的位置,更是難上加難,所以,這個趙玉良肯定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的。
“趙先生,你好。”陳飛和他握了握手。
兩個人見了禮,另外一個男子便立即伸出手來:“飛哥,你好,我是尚宏!”
尚宏就是張雨荷辛苦尋找,給陳飛找的翻譯。
這家伙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個頭不算高,精瘦精瘦的,很愛笑。
“小尚你好,以后要麻煩你了!”陳飛很客氣地和他握了握手。
尚宏和趙玉良之前并不認識,因為都是來機場接的陳飛,這才熟識了起來,聊了幾句,兩個人覺得還能說到一塊兒,這才相互留了聯系方式。
幾個人坐上琳達開的車。
尚宏當駕駛員,琳達坐副駕,陳飛和趙玉良一起坐到了后面一排。
“陳先生,《肖申克的救贖》的稿子?”汽車才從機場出來不一會兒,趙玉良就迫不及待地問了起來,白皙的臉上全是期待,小眼睛里微微有點兒緊張。
這是他最為關心的。
這一段時間,紐倫時報銷量大漲,很多讀者都是因為《肖申克的救贖》這個故事才買這個報紙的,曾經有幾期,陳飛因為工作的原因沒能及時把相關稿件寫出來,害得他們無法連載,那幾天的報紙銷量就下滑得很厲害,所以他最在意的就是這個事情了。
陳飛倒也沒有為難趙玉良,聽了他的話,連忙把一個優盤拿了出來。
趙玉良早有準備,連忙打開公文包,拿出輕薄筆記本電腦——電腦是隨時處于待機狀態的,他很快打開,插上優盤,然后點開文檔閱讀了起來。
他很快就讀到了最為精彩的一段。
“然后到了四月二十三日,即使我再活個五十八年,都永遠忘不了這一天。那是個宜人的星期六下午,我走著走著,在橋上垂釣的男孩告訴我,這條路叫老史密斯路。這時已近中午了,我打開帶來的午餐袋子,坐在路旁一塊大石頭上吃起來。吃完后,小心把垃圾清理干凈,這是爸爸在我和那個男孩差不多年紀的時候教我的規矩。
走到大約兩點鐘左右,在我左邊出現一大片草地,草地盡頭有一堵墻,一直往西北方延伸而去,我踩在潮濕的草地上,走向那堵墻。一只松鼠從橡樹上嘮嘮叨叨地斥責我。”
他一口氣把陳飛寫的稿子全部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