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璦心底是大松了口氣,總算糊弄過去了。
祖沖之是世界第一位將圓周率精算到小數第七位的可怖存在,自己滿腦子除了公式就是公式。自己是能算出比約率、密律算法更加正確答案。可真要細究起為什么這么算,這公式怎么這么來的,那只有老天才知道。
長孫沖一心想著《綴術》,有些心不在焉。
李元璦也擔心自己學藝不精而敗露,不敢多言。
長樂本拉著城陽公主說話,見他們這邊聊完,過來說道:“十六叔打算何時教長樂素描?”
“這個?”李元璦有些猶疑,望向長孫沖向他求助。
長孫沖愛莫能助道:“公主酷愛繪畫,且異樣執著。商王還是應了吧,免得惹怒了陛下。”
李元璦想起李世民那女兒奴的屬性,只好道:“這樣吧,每周一三五申時前,我去公主府拜會。素描簡單易學,你本有丹青功底,要不了多久即能掌控自如。”
長樂公主搖頭道:“這怎么行?長樂本是晚輩,現今又是學生,哪有讓長輩、先生登門的道理。一三五,長樂自當來大安宮求教。”說著,還作福一禮。
正巧李世民、長孫無忌散步歸來。
李世民是一臉笑意,宣布開席。
長孫無忌不知為何,表情有些難堪,但很快就消失了,一副笑面佛的和藹模樣。
一眾人在立政殿用了晚膳。
臨行前,李世民特地叫住了李元璦,道:“十六,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李元璦茫然道:“臣弟哪有別的打算?郊外別院已經開始動工,臣弟心思應該放在上面。”
“也好!”李世民先是頷首,隨即又帶著幾分肅然:“你怕還不清楚,筒車會給你帶來多大的影響。再過幾月就是春耕灌溉之日,到時候筒車亮相全國,無人不知你的功勞。屆時,你在長安就不是現在這樣,可有可無的存在。是世人歌頌對象,亦是世人挑刺的存在。名望越高,越會給名望所累。現在皇兄能護你,是因為你就算犯錯,影響不過三五人,除了魏征這種人,沒人會為了三五人而為難皇兄。此后就不同了,影響越大,危害亦越大。朕護得了荒誕的你,卻護不了名望加身的你。”
李元璦聽懂了話中含義,作揖道:“臣弟明白,謝皇兄警示。”他頓了一頓,忽的又道:“那臣弟再改改,其實以前的日子,臣弟還是有些懷念的。”
李世民怒目圓瞪,說了一個字:“滾!”
“臣弟告退!”李元璦嬉笑著,小跑著走了。
李世民頗為無奈的搖頭笑了笑,道:“這小子……”
如李世民說的一樣。
過了大年,冬去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