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中郎將道:“為了它,我可是搭上了一切。”
李元璦聽此了他言語中的辛酸,問道:“此話怎講?”
中郎將微微搖頭道:“都是一些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李元璦不便深究,只好道:“你認得這翺麟紫?”
中郎將再次搖頭道:“認得它的父親吧!這種罕見毛色的神駒,我大唐也及不多見。圣人坐下颯露紫隨著圣人的威名,亦傳遍天下。回憶圣人威風,只恨此生無緣,能在其麾下為之一戰。”
李元璦一開始還未聽懂,怔了怔,啞然失笑道:“你是皇兄對面陣營的?”
中郎將頷首道:“早年跟隨義父在夏王竇建德麾下效力,后來又跟劉黑闥在洺水與圣人交戰,得見圣人風采。”
李元璦早就聽說過夏王竇建德是隋末動亂里為數不多的真豪杰,從他的口中就可以看出來。即便是現在,他依舊稱呼竇建德為夏王,而劉黑闥就以本名來說。
等等!
李元璦忽的反應過來,瞧著中郎將五十上下的年歲,問了一句道:“閣下貴姓?”
中郎將忙道:“末將孟浪,還未告之姓名。在下姓蘇,名烈字定方,冀州武邑縣人,以字行世,商王叫某蘇定方即可。”
果然!
李元璦瞪圓了眼睛,偶像,這可是偶像級別的人物。
唐朝給黑的最慘,對外戰功卻是最彪悍的戰將。
放眼整個唐朝,對外戰績沒有一個比蘇定方更加嚇人的。他馳騁疆場數十年,北擊頡利,西滅突厥,東平百濟,南鎮吐蕃,縱橫萬里。最關鍵的是他先后滅三國擒三王,將大唐的疆域擴充至咸海,臻于極致。
讓人唏噓的是在《隋唐演義》里,蘇定方給黑成了計害羅成的小人。
李元璦驚喜道:“原來是蘇中郎將,我從英國公口中聽過中郎將的大名,中郎將敢以兩百兵士直沖突厥頡利可汗大營,非真英雄不能為之。”
蘇定方苦澀一笑,道:“那一戰令我落魄至此,焉敢稱道?”
李元璦訝然,他就覺得奇怪,蘇定方這種蓋世名將,怎么無聲無息的消失二十多年?
至貞觀四年,破突厥之后,直到高宗朝,蘇定方方才再度任用,那個時候他已經六十出頭了。
這期間隔著二十五年啊!
古人一輩子有多少二十五年,后世就有感慨,如果蘇定方沒有荒廢這二十五年,參與了貞觀朝的對外戰爭,那他的功績將會有多可怕。
李元璦實在忍不住細問緣由。
原來蘇定方率兵突擊頡利大營,一戰功成,頡利可汗與隋朝的義成公主僅帶數十騎隨從逃跑,余眾都俯伏投降,直接俘獲男女十余萬、雜畜數十萬。
那場面極度混亂,當時唐軍軍紀有些松散。
這大勝過后,面對堆積成山的戰利品,前線兵卒沒有受住誘惑,開始掠奪戰利品,珍寶文物。
蘇定方亦不例外,他不貪財卻酷愛戰馬,他坐下寶馬就是頡利可汗的坐騎之一。
那個時候的蘇定方年輕氣盛,一時心動,就將寶馬私吞了。
此事為文官彈劾了一本,就是弘福寺與李元璦斗過嘴的宰相蕭瑀,他直接彈劾李靖統并無方,縱容兵士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