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后世人,李元璦對于這句話可是耳熟能詳了。
作為一個經常出現在詩歌、小說以及歌曲中的名句,李元璦并不知道出自何處。
但看手中這詩句,李元璦知道源頭出現了。
盡管不喜歡手中這靡靡之音,卻也不得不承認“愿作鴛鴦不羨仙”這句實在太美。
他放下成見繼續看下去:
生憎帳額繡孤鸞,好取門簾帖雙燕。
雙燕雙飛繞畫梁,羅帷翠被郁金香。
片片行云著蟬鬢,纖纖初月上鴉黃。
鴉黃粉白車中出,含嬌含態情非一。
妖童寶馬鐵連錢,娼婦盤龍金屈膝。
……
寫詩的作者將長安的花花世界,將豪紳官吏豪貴驕奢,狹邪艷冶的生活態度,以及平康坊紅燈芙蓉軟帳的放蕩情形。
李元璦苦笑,無怪聞一多先生說,南朝的宮體詩不是一個空白,而是一個污點,貧血而畸形的宮廷生活催生了貧血而畸形的詩歌,兩者又互相影響,于是整個社會都處在綺靡委頓的籠罩之下。
人人眼角里是淫蕩,人人心中懷著鬼胎。
上至皇帝公卿,下至庶民百姓,都受這詩風影響。
李世民這樣的皇帝也不例外,明明前兩句非常的霸氣,有雄主氣魄,可隨后幾句又開始矯揉造作了。
關鍵是李世民毫不覺得這里存在問題,還時常拿自己的詩句出來秀。
李元璦瞧得肝疼,盡管他文采極爛,不是作詩的料,可品詩卻沒有幾人比得上。
要不是李世民的大唐的皇帝,自己真要跟他較較勁,將他的詩作批判的啥也不是,而非違心的一個勁叫好。
“咦!”
徐瓏突然驚疑了一聲,露出了些許疑惑。
李元璦繼續拜讀,讀道:
“別有豪華稱將相,轉日回天不相讓。
意氣由來排灌夫,專權判不容蕭相。
專權意氣本豪雄,青虬紫燕坐春風。
自言歌舞長千載,自謂驕奢凌五公。”的時候,心底泛起了漣漪,不一樣,開始不一樣了。
李元璦一口氣念完最后一句,神情有些震撼。
這絕非是單純的宮體詩,這首詩的前部分帶著南朝的風氣,寫著達官貴族的奢靡,但中間一小段卻寫了市井游俠的生活。
這在宮體詩里可以說絕無僅有的,尤其是最后面,完全以諷刺的語氣,點名長安上層社會除追逐難于滿足的**而外,別有一種權力欲,驅使著文武權臣互相傾軋。
還特地沿用了灌夫、蕭望之為例。
這首詩在李元璦看來簡直就是是對梁陳隋唐昏暗的詩壇發出了一聲強有力的怒吼。
這首《長安古意》或許不算是的名垂千古的佳作,但在李元璦眼中卻充滿了高大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