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他想看到的唐詩。
自己那個便宜老哥,寫的是什么玩意。
“快,將他請上船來!”
李元璦有些興奮,繼續往下看去。
這詩作最后是做詩人的自我介紹盧照鄰字升之,幽州范陽縣人,幼讀詩書,十歲時,赴江南跟隨文學大儒曹憲、經石專家王義方學習,《三蒼》、《爾雅》以及經史書籍,現今二十有余,愿拜入吳王門下,以微薄之才,效犬馬之勞。
“盧照鄰,盧照鄰!”
李元璦念了兩遍這個名字,會意一笑,原來是他。
初唐四杰之一的盧照鄰。
“見過吳王!”
盧照鄰是一個年輕的后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年輕俊朗,還帶著幾分的拘謹拘束,甚至有一點點的忐忑。
畢竟面前的這位是大唐最出名的親王,自身亦褒貶不一,充滿了話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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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謁求仕,是他內心深處的一種渴望,亦是一種沖動。
他覺得李元璦能夠懂自己,也只有李元璦能夠懂自己。
李元璦表情略帶嚴肅,道:“盧照鄰?你好大的膽子,借著詩句來諷刺當下。”
盧照鄰正想反駁,這剛要出口,立刻就閉上了嘴巴,默認了。
換做是別人,他會好好解釋,表示自己寫的是前朝而非當今。
然在李元璦面前,他選擇了默認。
他再賭,賭李元璦能夠理解自己。
便在他以為自己賭錯的時候,耳中卻聽一聲喝彩:“諷刺的好!這才是真正的詩作,什么南朝風氣,簡直就是狗屎一樣,臭不可聞。”
盧照鄰險些嚇的一口氣喘不過氣,顫聲道:“晚生前幾年隨恩師北上長安,與好友游玩吳王所建灞水山莊。見灞水山莊里各處提詩,深受感觸。”
“灞水山莊的詩句,大別于常見詩賦,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讓晚生大受感動啟發。尤其是那首《飲湖上初晴后雨》,還有那一句‘秋水共長天一色’。這種超脫于宮體詩之外的驚世之作,令晚生大徹大悟。恰逢當時圣人隱退,廟堂之上褚遂良排除異己,方才有此感悟,做此別樣的宮體詩。”
“今日攜此詩干謁,便是覺得吳王一定能懂晚生。”
“懂,當然懂!”李元璦起身道:“現在是詩壇幾乎全是靡靡之音,讓人作嘔。要的就上這種敢于改變的魄力風格,只有如此,才能令詩壇走出困境,令唐詩綻放光彩。你能做得《長安古意》這樣的佳作,文采定是不凡,你跟我一并南下,暫且充當我吳王府文書一職位。”
盧照鄰大有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眼圈都有些微微發紅,堅定的道:“愿為殿下效力。”
李元璦看著盧照鄰,心底生出了一個念頭。
現在是唐詩最昏暗的時刻。
這種昏暗在什么時候結束?
李元璦對于這方面不太了解,但今日見到改變的盧照鄰,心底頓時生出一股豪情:既然不知什么時候改變,那就從自己手上改變。
讓遠在長安的李世民知道,別一天到晚拿著南朝氣味的詩句丟人現眼。
其實李元璦不知的是唐詩已經開始變革了,最初的改變再于上官儀。
上官儀一改宮體詩,自創上官體,盡管未能改變南朝之氣,卻也如黑暗中的一抹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