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這般雞零狗碎之徒,膽敢害我侄女性命!既然眾位施主已活的如此不耐煩,貧僧便來送諸位解脫了去...”
那首領向四周看去,伏牛山寨的嘍啰們已經嚇破了膽,朝著寨外潰散。
他自知必死,便也不再頑抗,丟下手里的刀,就那么仰起頭,他對眼前的僧人說:
“好歹讓我下了地獄,也知道是誰殺我吧?”
“將死之人,知曉那么多作甚?”
僧人冷哼一聲,劈手打出一掌,正中匪首心口。
刺耳的骨裂聲隨之響起,那尸體飛出好幾丈,砸在地上,胸前骨骼已經盡數斷裂。
這狠手僧人也不去那尸體,他轉身走向聚義廳,外圍嘍啰已經跑得差不多了,但伏牛山山寨之主張肥的心腹之人還守在門口。
這伙積年老匪頭腦好用,眼看著僧人襲殺,山下必有河洛幫人在守著,跑是絕對跑不出去的。
不如就在此地拼死一搏,也許還有生機。
眼看著那些匪徒不愿退卻,這僧人嘴角泛起獰笑,他揮動佛棍,在真氣流轉之間,狠狠敲在身邊染血的石磨上。
那百斤石磨便如被手撥動,在悶響中,呼嘯著砸向眼前緊閉的聚義廳。
幾個匪徒躲閃不及,被石磨正面砸中,口吐鮮血,眼看著就是活不成了。
“砰”
石磨推動那匪徒尸體撞在聚義廳門前,卻沒撞開那朱紅大門,顯然是里面被重物撐住。
和尚也不惱怒。
他默念著金剛經,提著佛棍走向眼前,一路血殺,一路亡魂,那地上的鮮血腳印越發滲人。
在聚義廳里,伏牛山之主張肥就坐在披著老虎皮的交椅之上,四周架著火盆,讓這大門緊閉的聚義廳火光攢動。
這張肥年紀五十,也是好勇斗狠之徒,精赤著上身,一身腱子肉在火光中倒映著汗珠的光暈。
他禿著頭,手拄大環刀,臉上有數道刀疤,銅鈴大眼,看上去煞氣逼人。
在張肥身前,跪著一個半大孩子,14、5歲的樣子。
他跪在那里,苦苦哀求。
“爹,別硬撐了,就跟兒子一起下山吧!”
“下山去!”
張肥一腳踢在兒子胸口,將他踢飛在地,又順手從手邊抓起一個包袱,丟在兒子懷中。
這匪首對自己兒子說:
“阿彪,你老爹我這一輩子做盡惡事,天道不容,合該有此一劫!”
“我也不怕死在這伏牛山上,自你母親逝去之后,老爹我便不在乎了。”
“只是,老爹對不起你,本想冒險給你尋個好前程,但卻失了手,被人當棄子丟在這里,又引來這嗜血煞星,罷了罷了,都是我張肥做的孽。”
張肥咬著牙說:
“沖出去也是死,老子便一人做事一人當,死在這里,用我的命,為我兒消弭災禍。”
“爹,你是說...綁架雷詩音之事,是他人差使你做的?”
張肥的兒子張小彪猛地抬起頭,他看著自家父親,他大喊到:
“爹啊,你為何如此糊涂!那河洛幫又豈是好惹的。”
“阿彪!”
張肥聽到有重物撞門之聲,便知時間不多,他抓著兒子的手臂,用心叮囑到:
“老爹總教你眼光要放長遠,這世間要比你想的大得多。河洛幫在洛陽稱雄,威風煞氣,但在更高的人物眼中,也如土雞瓦狗一般。”
“此番離別,你我父子便再無見面之日,你且聽好了!”
張肥咬著牙說:
“下山去,當個好人家好好活著!”
“尋一家小門小戶的女子成婚,延續我張家血骨,行商也好,讀書也罷,哪怕是操持賤業也無妨,只是有一條,你要記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