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瓢少年盤坐在馬車里,運轉著真氣,他摸了摸自己古怪的頭發,對含香說:
“一定要好生尋找,我觀沈秋師兄那把刀就吹毛立斷,當真好兵刃,既學了他的刀法,便不能辱沒。以后要是再見了,也要請沈秋師兄觀賞我的寶刀。”
“少爺你就是魔障了。”
含香丫頭嘆了口氣,她說:
“沈秋少俠也勸你繼承家業,你卻一心想著游走江湖,不是亡命之徒,或被逼無奈,誰會去想走江湖啊。”
含香從小和李義堅一起長大,說話自然就直白了些。
這讓禿瓢少年一陣不爽,但他又不是打罵女人的無能孬種,便只能擺了擺手,中二之氣大發,說:
“男人的事,女人別管!”
“你們放開我的刀!放開!再不放開,我就要打你們了!”
一陣喧嘩聲從馬車外傳來。
李義堅撥開馬車窗簾,向外看去,就看到一個落魄少年正在和小巷里沖出來的浪蕩子們糾纏。
他的包袱被丟到一邊,又被那偷襲之人大打倒在地。
那些人要搶這少年的刀,但少年雖然瘦弱,卻有股狠氣,硬是抓著刀不放手,任何那些浪蕩子的棍棒打在身上,也不低頭。
這一幕,讓禿瓢少年陷入了強烈的既視感里。
前幾日,他面對土匪時,也是這般落魄的。
“住手!”
禿瓢少年抓起手邊單刀,就沖出馬車,身邊護院急忙跟上。
李義堅抓起帶鞘的刀,使出一招秋雁南飛,打飛浪蕩子手里的棍棒,又飛起一腳,將另一個相貌猥瑣的家伙踹翻在地。
“噌”
李義堅抽出一截刀刃,對那幾個欺負人的二流子喊到:
“滾!”
那幾個家伙眼看李義堅身后有護院趕來,人多勢眾,但倉皇而逃。
再次體驗了一把行俠仗義感覺的禿瓢少年內心頗為受用,他笑呵呵的轉過身,將那落魄少年攙扶起來,他對那低著頭的少年說:
“沒事了,以后走夜路要小心點,你可有家人,我派人送你回去。”
“我家人...”
那少年咬著牙,低著頭,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
“我爹,死了,我已無處可去了。”
“啊,這...”
禿瓢少年聽聞這慘事,內心不忍。
他又想到,3個月后,自己出去歷練,總不能帶著含香去,身邊總要有個伴當。父親往日不也叮囑,做些私密事,便要用自己人。
這少年剛才那股狠氣讓李義堅挺滿意,但他多少留了個心思。
這人也不知是何來歷,不能就隨便收入府中。
他想了想,對這少年說:
“你既然無處可去,不如去我家產業里當個差使,你可練過武?”
“嗯,會點三腳貓功夫。”
少年抬起頭,頗為感激的看著李義堅,他學著老爹的樣子抱著拳,對禿瓢少年說:
“東家愿意收留我,我張小...我張小虎必然竭力報答!”
“好。”
禿瓢少年讓護院將張小虎送去碼頭,李家在那里有處貨棧。
而就在張小虎轉身離開時,一名護院幫他撿起地上那形狀稍怪的刀,卻不甚讓刀劃出刀鞘。
那刀面云紋立刻吸引了李義堅的眼睛,讓他忍不住說:
“好刀!”
但禿瓢少年也有些格調,不愿奪人所好,他把玩那刀片刻,便將它遞給張小虎,后者搖了搖頭,心灰意冷的對禿瓢少年說:
“東家既然看上了這刀,我便將它贈予東家,反正我這無用之人,也護不住父親留下的刀。”
他捧起那把細長之刃,遞給李義堅,說:
“此刀乃是父親在海路尚未斷絕時,自倭國商人那里得來的,據說是名匠所鑄,父親嫌它本身的名字過于繁瑣,便叫它‘伏虎’。”
張小虎悲從心來,他抹著眼淚,別過臉,將刀塞進禿瓢少年手里,跟著護院離開。
走出幾步,他回頭對李義堅俯身說:
“我已無處可去,幸的東家收留,從此便為東家驅使,我與這刀,還望東家好生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