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聲說:
“張莫邪!快快前來,與我一戰!”
“我今日又不是為打架來的。”
站在原地,安靜擼貓的張莫邪輕笑了一聲,他抖了抖左手,聚成詭異蘭花指,便有銳利氣勁纏繞于指尖之上。
他對眼前兇性勃發的黃無敵說:
“我也知你與林菀冬之間有些舊情,當年我也確實把你兩害慘了,今日便還你一次。
紫薇兄,你這散魂癥已入膏肓,若是再不加診治,怕是一身修為就要毀于一旦。
今日我便做個醫者,為你治治病吧。”
“唰”
紫色劍光滔天而來,就如朝陽初升,又快又狠,打在暗巷入口,將地面打的崩裂開來,又將兩側房屋輕松切開。
但劍光迎面,卻不見張莫邪身影。
黃無敵心知不妙,回身就是一劍斬出,紫光滔滔,又將身后小巷連同大半條街道一起斬碎。
廢墟之中,卻見鬼影森森,在黑暗里,抱著貓的張莫邪悠然落地,竟是分散出漫天真假身影。
足有近百多個,以各自不同的姿態向他襲擊而來。
或拳或爪,或掌或指,那些身影流轉,竟似勾勒天下拳掌武學一般。
別說看清了,根本就分不出真假。
“破!”
泰山莽夫怒吼一聲,數以百計太阿劍氣破體而出,將周身幻影盡數攪碎,就如拆遷現場一般,把這廢墟也卷的一團亂麻。
當真就如吞天巨獸在人間肆虐一般。
在塵土飛舞,氣勁攝人之間,黃無敵正欲運起提縱,離開這處逼仄之地,好讓太阿劍能發揮出十足威能。
但在飄飄起身的下一瞬,他又被按在手臂上的手,重新壓回了倒塌的巷子之中。
這一手自然非常,沒有一絲煙火氣。
就好似尋常友人,伸手放在朋友肩膀上一樣。
“撒手!”
一聲呵斥自耳中傳來,黃無敵手腕處便遭重擊。
渾厚的護體真氣被輕盈散落的手指劃開。
就如撥動琴弦,巧力混在蠻力之間,張莫邪的手指,便如幽魂般扣在黃無敵手腕上。
手指輕輕一捏,黃無敵便感覺有千鈞力道自那兩根手指傳來。
劇痛之間,摧魂神爪真氣固化,如鎖鏈纏身,使半個身體便麻木下來。
手中太阿劍,更是在紫光跳動之間,被張莫邪輕松繳去。
“兇狠有余,機變不足。
這本就不是你該有的戰姿,又何苦困于妄念不可自拔?”
黃無敵眼前一閃,便感覺有冰冷手指點在額頭處。
“玉皇宮主!紫薇道人!黃無慘!快快醒來!”
張莫邪的聲音如有神異,隨著指尖真氣涌入黃無敵腦髓,那聲音也婉轉悠長,自耳中響起,又在心頭回蕩。
就如叫魂一般。
在三次呼喚之后,眼前氣勢洶洶的黃無敵便如沉沉睡去,身體搖晃之間,便倒在了這殘破巷子之中。
他真的睡著了。
氣息悠長,還有鼾聲響起。
“唉。”
張莫邪搖了搖頭,他抱著貓,將手中太阿劍甩了甩,在月光下看了看這把威道利器。
最后俯下身,將這天下利器,妥善放在沉睡的黃無敵身下。
他抱著貓,行走在這殘破毀棄的巷子里。
一邊走,還一邊說:
“貓兒啊,貓兒。
你是不懂人間苦楚,這癡情之人,總遇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紅塵紛擾,眾生皆苦,天門已斷,便不得解脫。
這黃無敵和林菀冬今日遭遇,卻都與我有些關系,我無意害他們,他們卻因我受苦。
當真孽緣啊。”
他消失在巷子盡頭的黑暗中,一炷香之后,這抱著貓的男人,又出現在了蘇州城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