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修羅地獄般的幻象迎面而來。
刺鼻的血腥氣滿溢之間,掌門被幻象侵入心神,刀鋒急斬之間,他手中長劍被震的脫手而出,整個人都倒在地上。
年輕的弟子想要救助師父,剛抬起劍,便被血光消散時的天外一刀打在手腕上。
雖是刀背,但也在劇痛之下,長劍脫手飛出。
在師徒眼前,追來的,只有一個人。
穿著黑衣,握著一把普普通通的柳葉長刀。
大概十四五歲的年紀。
面色清秀,體型消瘦,雙眼是藍色的,臉頰又有一絲西域人的特征,眼睛和臉頰搭配,看上去顯出一絲羞澀的姿態。
這還是個孩子!
他出手打落了兩人的兵刃。
卻沒有趕盡殺絕,反而是收刀而立。
那纏繞于消瘦軀體上的血海幻象,也隨著柳葉刀歸鞘消散開來,仿佛剛才那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境一樣。
“為何,不逃?”
憂無命用藍色的眼睛,看著眼前閉目等死的師徒兩人,他疑惑的說:
“你等,明知不敵,為何送死?”
獨臂掌門被徒弟抱在懷中,他沒有回有憂無命的問題,而是看著自家徒兒。
他問到:
“徒兒,你我要死了,你怕不怕?”
“不怕!”
年輕弟子抹了抹臉上血污,手指還在顫抖。
其實是怕的。
這人間艱難,唯一死爾。
誰又能不怕呢?
但他看著眼前這刀法強橫詭異的少年人,又想起自己加入華山派時,聽聞的那些先輩事跡。
這十幾年里,一直在沒落的華山派,就是靠那些口口相傳的事跡,凝聚著最后的一絲力量。
他便硬起聲,對自家師父說:
“師父時常教導我,十幾年前,我華山前輩,也是如此抗擊魔教,才不負我華山派威名。
今日我學藝不精,死于此地,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師父,我不怕!
只是無力殺賊,心中哀傷。”
“看到了嗎?”
華山末代掌門哈哈長笑,他看向眼前少年,說:
“舍生取義,乃正道所為!
這便是我華山傳承!
這便是我西北男兒豪情壯志!你等這些魔教中人又如何能讓我等懼怕?
要殺便殺!”
“但我等,不是為,華山派來。”
憂無命乃是心思單純之人。
他心中有很多疑惑。
他收起手中柳葉刀,蹲在那師徒眼前,臉上眼中毫無敵意,他說:
“我等,路經此地,沒有害人,也沒有攻擊你,為什么,主動襲來?
就因為,我是魔教,你是正派?”
“你...”
眼前這少年的怪問題,讓本已經打算閉目等死的師徒,面面相覷。
張楚對憂無命很看重,特意遣他外出行走江湖,以磨練刀法。與圣火教人同行,也只是張楚為了完成和陽桃的約定。
不過出發前,就說的清楚,能幫就幫,幫不了就順勢為之。
保全自身,最為重要。
只是這少年從小就長在七絕門秘地,當初蘇州大戰是他第一次外出,對外界之事,人情世故一竅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