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去,就是六十多年,二狗兄弟走前,還對我說,將來學了本事,便要回來,風風光光的娶我妹子。”
說到此處,老丈渾濁眼中,已是通紅。
他抹了抹眼睛,抬起頭,看著折鐵,問到:
“我問你,后生,你師父可求得仙路?可闖出一番名頭?”
“這...”
折鐵被這話問的有些默然。
他摸著腰間師父的骨灰,咬著牙說:
“師父自是求得仙緣,乃是真的仙家中人,一身武藝橫行天下,只是不理塵世,一心向道,這才天下不聞。”
“真的?”
老長狐疑的看著折鐵,后者想了想,將背后巨闕取出,砰的一聲拄在地上,震得地面都晃了晃。
他對眼前老丈說:
“這劍,便是我師父留下的,老丈可試一試,若非武藝通天,豈能耍起這沉重之物?”
老人上前一步,伸手抓了抓巨闕。
果然,如百斤巨石,紋絲不動。
老者心中便信了三分,又喊來自家兩個兒子,兩個健壯漢子使出吃奶力氣,也只是堪堪將巨闕抬起。
抬起都難,更別說揮動重劍對敵了。
而小鐵則單手握住劍柄,輕飄飄的就將巨闕舞起,復爾歸鞘。
這一幕讓周圍圍觀的鄉民大聲贊嘆,也讓那老丈心中再無疑慮,看來自己當年的二狗兄弟,當真是成了一番大事。
這讓他心中感懷欣慰,多年心中疙瘩算是解開來。
“后生,老頭我聽說,咱泉州最近些年,出了個什么劍君,聽說也是江湖高手,有名的很。
這村子里來的行商貨郎,也會說起那劉大俠的事,端的威風。”
老丈抽了口煙,他輕聲問到:
“我二狗兄弟,武藝可比得上那劍君?”
小鐵往村外馬車看了看,他粗著嗓子,給自己師父吹牛說:
“那劍君確實是地榜第一,年青一代的絕頂高手,但老丈,他在我師父手里,怕是連二十招,都走不過去!”
咳咳。
小鐵這淳樸少年,以為自己是在吹牛,有些不好意思。
他畢竟,也沒見過師父全力出手的樣子。
但若是沈秋在這里,便會告訴他,真要搏命互攻,劉卓然面對全盛時的折搬山,怕是連十招都擋不住。
沈秋每日在劍玉幻夢中,與折搬山切磋,他是最有發言權的。
就連他父親仇不平,拿著百鳥朝鳳槍,估計都只能和折搬山堪堪打成平手。
“啊,看來我二狗兄弟,果然是做成了一番大事!我再問你,后生,二狗兄弟可還在世?”
老丈又問了一句,眼中盡是期待。
小鐵嘆了口氣,將腰中酒囊解下,雙手遞給老丈,說:
“師父,已經去了,是三年前去的,在遼東。
他雖未說,但我記得清楚,他去之前幾日,一直在觀望南方海潮,我想,師父也是想要落葉歸根的。
他離去之時,心中也無仙道,更無紅塵俗事。
心中所想,怕是想再和當年兄弟,玩耍一番。”
小鐵抿著嘴,說:
“師父一生未娶,怕也是心中念著當年的青梅竹馬。老丈的妹妹,可還在世?”
“唉...”
老人又摸了摸眼淚,手中緊緊握住兒時兄弟的骨灰。
他說:
“也走了,比二狗走的更早。
二十多歲便生了病,撒手人寰,死前迷糊時,還念著二狗,說是要等二狗風風光光的來娶她。”
小鐵聽到此處,心中一痛,眼中淚水也是止不住的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