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酒水落入胃囊,卻又暖烘烘的,就好似連身體中的麻木,都緩解了幾分一般。
好酒入喉,有點嗆人。
那股似是酒氣,又似是胸中郁氣涌上來,讓他眼角都有些微紅。
他不想讓花青看到這副狼狽樣子,便低著頭,主動問道:
“凌虛劍,不是被…被她拿走了嗎?”
“已經還回去了。”
花青看著劉卓然,他說:
“你怕是還不知道,蓬萊派了月君去取劍,結果不知怎么惹怒了桐棠夫人。巫女大發雷霆,你們那蓬萊月君,聽說已經被制成機關人偶了。
不過凌虛劍數月前已經還回去了,還是苗疆的使者親自去還的,就在咱們離開泉州那一晚,據說是蓬萊人在泉州接的劍。
我是很好奇,蓬萊吃了這么大虧,就那么甘心咽下去了。
但要說你蓬萊畏懼苗疆巫蠱,我是不信的。
所以我猜,他們甘心吃下這個虧,便是因為那把凌虛劍。
江湖說凌虛劍是天下十二器,但我等這些人,自然知道更多些,那是千年前蓬萊仙人的佩劍,象征非凡。
只是,我覺得,這事情沒這么簡單,所以才有此一問。”
花青端著酒杯,看著眼前再度飲下一杯酒的劉卓然,他把剛才那個問題重新問了一遍。
“凌虛劍里,當真沒有什么秘密?你持有那把劍好幾年,就什么都沒發現嗎?”
“我不知道啊。”
劉卓然連飲三杯酒,眼神已有了幾分微醺。
他仰起頭,披頭散發的看著頭頂天空,語氣茫然的說:
“我以為我知道,但我卻不知道。
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蓬萊仙地的秘密也太多了。現在想想,我怕是從來都沒有,真正融入過那仙山之中吧。
此番遭了難,也算是解脫了。
云里霧里看不清楚,惹人心煩,丟了丟了!”
劉卓然說話也變得隨意起來。
在花青的觀察中,劉卓然身上那股殘留的出塵之氣,在醉酒之后,也再無蹤影,就像是某種殘留的過去,被徹底打碎了。
又被重新揉回了劉卓然身上。
這尋常正經的貨,竟還有點酒瘋子的潛質。
真沒看出來。
“小鐵那把巨闕劍里,你也見過,我覺得那把劍有點東西。”
花青將酒杯放下,他說:
“我此行來洛陽,就是為了探尋一番,無劍,你不如與我一起去唄。”
“先喝完酒嘛。”
劉卓然哈哈一笑,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飲盡,復爾又倒一杯,這次卻沒有一口喝干。
他抬起頭,已是醉眼惺忪,往日那副冷漠樣子再不見了,臉上僵硬的笑容,也變得自然起來。
他看著花青,他說:
“你心里有鬼!”
“嗯?”
花青愕然的說:
“你這人,我好心好意請你喝酒,你怎么罵人啊?你再罵!看我不抽你,你如今這廢物樣子,我用一指頭就夠對付你了。”
“沒罵你,我只是說實話。”
無劍感覺眼前天旋地轉,看得清晰的萬事萬物,似乎都變得模糊混沌起來,這種新奇的體驗讓他咧開嘴。
醉酒,真有意思。
他抬起手,抓起酒壺,身體搖搖晃晃的對花青說: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把我當傻子呢?一直問我蓬萊的事情,你是昆侖傳人,為何要對蓬萊那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