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
沈秋被問的無話可說。
那老和尚攤開雙手,又問到:
“你這小兒,是誰告訴你,如我佛門,就得斷情絕義?
又是誰告訴你,修我佛法,就得紅塵離憂?
把自己修成沒心沒肺的石頭,這豈是我佛家慈悲之意?”
圓悟禪師站起身來,腰桿微微弓著,他宣了聲佛號,對身后兩人說:
“若心中有佛,酒肉穿腸,也正是修行;若心中無佛,誦經萬遍,亦不得解脫。世人謗我佛乃是石雕泥塑,不得稱心。
卻不知,不是佛陀不靈,只是他人心中不信。
若真信了,這萬丈紅塵,也是西方極樂了。”
老和尚舒了口氣,他轉過身,雙手合十,對沈秋說:
“倒是你這少年人,心中有戴枷惡虎咆哮,欲要掙脫束縛,以求傷人。比我這徒兒,你更得和老和尚我一起念上幾年經才好。”
沈秋一臉尷尬。
圓悟禪師沒有明著斥責他。
但剛才那一番話,卻向他解釋了人家涅槃寺的佛理。
具體是什么,沈秋沒聽出來,但可以肯定,和他記憶中那種閉門清修,斷絕萬物的修行并不相同,圓悟禪師也并不在乎,芥子僧到底在紅塵中遭遇了什么。
他更看重芥子僧心中遺憾被添補,已窺心境圓滿這一層,甚至不在乎芥子僧紅塵未了。
這教義,倒是自由的很。
不過老和尚之后對他說的話,卻有些不怎么客氣,大概是看出了沈秋心中妄念橫生,不得自由的情況。
“師父莫要開玩笑了。”
芥子僧自地面站起,拍了拍僧袍塵土,對圓悟和尚說:
“沈秋是有主張的人,心中有自己底線,決意行走紅塵,師父勸不動他的。”
“貧僧也沒想著勸。”
老和尚呵呵笑了一聲,他看了一眼沈秋,說:
“只是你這河洛大俠,練武已練到這個境界,心中卻尚無武道定下,當真奇特,若不是天生心性超絕,便是有大智慧之人。
與我佛門有緣,就如當年那張施主一樣。”
圓悟禪師這一笑,便讓帳篷中的氣氛寬松起來,讓沈秋心頭也一松,但隨即聽到“當年張施主”,卻又狐疑起來。
這總愛打機鋒的圓悟禪師,說的莫不是張莫邪?
待他還要繼續問一問,卻又聽到營帳之外傳來嘈雜聲音,沈秋定耳聽去,便聽到一人大喊到:
“北寇進攻江心島了!快!拿起武器,列陣!”
聽到這話,沈秋臉色一變,回頭對芥子僧和老和尚拱了拱手,便翻身飛掠出去,朝著江湖營寨那邊疾馳。
江心島...
河洛幫剛才駐扎上去,北朝就進攻了。
這也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