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誰也不殺,還不到時候呢。”
沈秋伸出手,放在小鐵肩膀上,隔著繃帶,他都能感覺到小鐵血肉中蘊含的溫度,就如發高燒的人一樣,摸著都燙手。
雷詩音留下的圣火,在改造小鐵的軀體,就像是一把心中點燃的心火,要塑造出一個絕世武者。
“你就沒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沈秋輕聲說到:
“你這樣一句話不說,我很擔心你。”
“大哥不必擔心,我只是...學會了一些道理。”
小鐵睜開眼睛,看著沈秋。
圣火入體,讓他雙眼瞳孔都似變成了跳動的火苗,雙眼銳利的攝人,就好像是兩把寶劍急刺而來。
他努力的想要勾勒一個笑容,但他做不到。
昨夜以后,他已忘記該如何去笑了,便只能帶著平靜的臉色,對沈秋說:
“大哥對我說過,人要成長,就得先殺了心中的孩子。只有心中的男孩死了,一個真正的男人才能站起來。”
小鐵站起身來,比沈秋高了一個頭,他看著沈秋的雙眼,他輕聲說:
“大哥,小鐵死了...
就在昨晚,我親手殺了他。
從今往后,這世上再沒那個懦弱無能,只會依靠他人,面對災厄,除了祈禱之外,再無能為力的小鐵了。”
沈秋眼中毫無喜悅。
他眼神深處,只有一抹感同身受的煎熬,成長,多么簡單的詞啊,但背后代表的,又是多么沉重的事物。
“那我以后該叫你什么?”
沈秋輕聲問到:
“仇去疾?”
“搬山君留了話給大哥,她說,握住巨闕劍,就是搬山君,我師父也叫搬山君,我也該叫那個名字。”
小鐵摸了摸手中巨闕,他語氣沙啞的說:
“大哥以后,叫我,仇搬山吧。”
“你是認真的?”
沈秋一字一頓的說:
“你知道,你要走一條什么路嗎?”
“我知道。”
小鐵,不,仇搬山深吸了一口氣,他說:
“我已踏足,無法后退,詩音,還在等著我,圣火山,還在,蓬萊山,也還在。我要搬掉那兩座山,我要永永遠遠的,毀掉它們!
大哥不也一樣嗎?
昨夜一戰,大哥心中迷茫盡去,我找到了目標,大哥找到了武道,至此之后,咱們兄弟,便同行這路。
我再也不會成為大哥的累贅了。”
“好!”
沈秋長出了一口氣,他在小鐵肩膀上拍了拍,他說:
“我兄弟有志氣,那你就與大哥一起,走完這趟路。就如我剛才問你,搬山,你還能廝殺嗎?”
小鐵應聲回答說:
“大哥只需告訴我,敵人是誰?”
沈秋笑了笑,似耳語般說:
“整個江湖,整個天下,所有人。
不過在那之前,先得解決詩音留下的麻煩事。”
在沈秋的聲音中,小腿轉過身,便看到一大群人走入這房舍之中,就停在院子里。
為首的是林菀冬掌門。
她是浪僧死前的托孤者之一。
事關河洛幫傳承,她必須到場做個見證。
還有天策軍李守國大將軍,他是目前營寨里,身份地位最高的人,也要請來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