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潔男點了點頭,他坐直身體,擺出威嚴姿態。
但又低聲問到:
“攻擊南國之事?”
“由我來和他們說,國主不必擔心。”
張楚應了一聲。
小國主點了點頭,似是真的不再憂心。
就如當初對待高興那樣,對張楚完全放權,任由他去做事。
幾息之后,隨著廳門開啟。
一隊打扮奇特的人,走入這廳堂之中。
為首者身穿怪異黑衫,如長袍一樣。
上身又有外袍罩著,在外袍兩側,有菊花般的徽記,但下身衣著,卻猶如寬大馬褲。
腳上穿著木屐,腰間配著懷劍。
覲見國主,長兵脅差,自然已被收取。
不過最讓耶律潔男感覺到奇特的,是這人的頭發。
短短的頭發,在頭皮中央,還要剃掉一道,又在腦后束成古怪發髻。
這等不倫不類的發型,整個中原,不論南北,都是沒有的。
初看時很滑稽,讓小國主涌起一股笑意,但現在乃是威嚴之態,自然不能笑出聲來。
而在那為首者身后,跟著一個同樣打扮的老者,后方還有四個兵卒。
這些兵卒就威武多了。
各個身穿戰鎧,如藤甲一般,臉上還帶著面盔,都被塑造成東瀛傳說中的鬼物。
雖然個子矮小些。
但各個身帶煞氣,一看就是百戰精卒。
他們身上的長刀兵刃,也都被守護在廳堂外的國主親兵收取。
“唰”
待上前幾步,這隊使節半跪于廳堂之中。
為首那人不敢抬頭去看北國國主,又看到了坐在國主下首,面無表情的通巫教主高興。
他低下頭,用不太標準的漢話。
大聲說:
“三韓龍馬國使節,今日來此,向國主君上賠罪,還望國主君上,看在以往我兩方交好的情分上,饒恕我等無禮之罪。”
“我國朝從未收錄三韓之地的附庸國書,與你龍馬國,也無政事往來。
雖相鄰,但也如陌路一般。”
耶律潔男看著那半跪的使節。
冷聲說:
“我國朝遭遇兵災,爾等不來援助,坐視我國度被圍,那也是應有之意。
你龍馬國,又何罪之有啊?”
這似是為倭人開脫,但語氣中的含義,實在是算不上溫和。
那使節心中哀嘆一聲,伸手取出一份卷起的文書。
雙手呈遞,他高聲說道:
“我龍馬國國主,本也欲出兵相助上國,無奈朝中奸人進言,擾了國主心神。
這才做下天大錯事,今日便由我等送上國書。
自此之后,龍馬國愿為上國附屬,敬上國如侍奉君父,愿為國主君上效犬馬之力。”
“呵”
小國主輕笑一聲。
也不命身邊侍奉的阿德,前去收取國書。
不過語氣變得溫和一些。
他說:
“孤也聽聞,爾等在三韓之地已劃出國土,開衙建府,爾等首領,是叫‘龍馬’嗎?
既然是呈遞國書,又求兩國安泰,為何不見龍馬親自前來?
說是已知錯要改,卻不見絲毫誠意,莫非爾等所說所求,只是誆弄孤不成?”
那使節好似早就料到有這一問。
他語氣不變,還是帶著溫順尊敬。
回答到:
“我國主確已知錯,本欲打算親來覲見君父,但又唯恐誠意不足。
恰逢我國陰陽師觀測,海上神風已有減弱,便親自往東瀛北海去,為天朝上國招募軍士,打造戰船。
只待神風降下,便以做上國前驅。
為國主君上攻伐南國,以助君上安定中原天下。
待到臨安破滅那一日,我國主才敢以微末功勞,報答君上饒恕之恩。
然,國主也知,如此說法,未免有投機取巧,巧言令色之意,便使小人,帶來妖言惑眾的朝中重臣于此!”
那使節話音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