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少爺辦事,你放心就是。”
“那就走吧。”
沈秋一馬當先,踮起腳尖,就如踩踏空氣,白衣黑衫飛舞,斗笠長沙搖擺間,也不帶兵刃,就如鬼魅一樣竄入這并不高的外游山山麓上。
動作輕盈的很,踩在花草上,也只有花葉抖動,其他三人緊隨其后,大家都是高手,騰挪之間,自然也不會太慢。
不過接下來的人,動作就有些大。
七魔就不說了,它們是沉重蠻橫的機關人,哪怕有慎子秘術,又有靈氣可用,也不可能做到輕若鴻毛,沖上山路的動靜大得很,就如鼓槌猛敲鼓面。
而涅槃寺一眾武僧,也不得高手們那么精巧的身法,雖然涅槃寺一脈的一葦渡江,乃是江湖絕學身法,但以鐵牛他們的層次,還做不到舉重若輕。
一個個武僧手持沉重禪杖,如出膛的炮彈一樣,身纏煞氣,沖入夜色下的外游山。
像極了一群光頭莽和尚,要集群去做壞事。
這動靜,瞞不過山莊中的隱樓武者,還有那些隱匿在山莊中的倭人精銳,昨日有隱樓高層,一去不回,便已引發陸連山警惕。
今夜這事一出,立刻就有全副武裝的隱樓武者,以及倭人忍者武士,自四面八方而來,要阻止這些人攻入山莊之中。
可惜,他們剛聚集起來,迎面就遇到了很是瀟灑的,自夜中落下的左道妖人。
“我有個廢物小弟,走丟了。”
沈秋落在一眾人的包圍之中,他十指扣起,語氣尋常的問:
“有誰見過一個英俊瀟灑的野道士嗎?麻煩替我轉告,他師父要他回去,準備相親結婚呢。”
這等冷笑話,自然無人回答,迎面就是十幾把刀,當頭砍下。
“隱樓的諸位朋友,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友善。”
“哐”
隨著沈秋的吐槽,蓄勢待發的兩儀神拳,自夜色中暴起,五色真氣纏繞于手臂之上,以樸實無法的一記直拳,向前打出,真氣浩蕩,化作環狀沖擊,將周圍人逼退開來。
如龍般的拳勁,化作滄海波濤,帶著悶雷之音,狠狠砸向前方,利刃斷裂的聲響中,十幾個正面沖來的武者,就如被無形的重錘擊中。
口噴鮮血,身體骨骼斷裂,一個個也如出膛的炮彈,砸在歸藏山莊緊閉的朱紅大門上。
下一瞬。
“哐”
沉重的大門,被這十幾個人,硬生生轟開,堅固的門栓斷裂,木屑橫飛中,兩扇大門承載不住巨力,從門框上脫落,又被推行幾丈,砸在地面。
鬧出好大動靜。
塵土橫飛中,閑庭信步的沈秋,慢悠悠的走入山莊前廳,華麗精致的影壁兩側,又有武者沖出,還有已化作半鬼的倭國鬼武,帶著各色詭異,嘶吼而來。
這等場合,當然也少不了隱匿暗殺的忍者。
他們各捏手印,使奇異忍術,攪得夜色盡是人影,還有火球,風刃,苦無鎖鐮,各種暗器,兜頭打來。
那些蓬萊教出的好弟子,戴高冠,穿黑衣的陰陽師們,丟出道道黃色符紙,欲要將沈秋困在原地,再讓他被刀刃砍殺。
“嗡”
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機升騰開,就好似這片被驚擾的夜色,在這一瞬改天換地,周圍變作白茫茫的一片。
入眼之處,萬里飄雪,整個天地,一片孤寂。
幽冷,陰森,感離別瀟瀟。
孤獨,死寂,嘆眾生皆苦。
人活一世,處處都有無奈之事,不得心神舒緩,連片刻自由都無,這樣的人生,又有何意義?
不若就此歸去,不若就此解脫。
刀意升騰,只是一念之間,不過一個剎那,連一息都不到,沖向沈秋的幾十人中,卻已有一大半,將本該砍向沈秋的刀劍,刺向了自己的脖頸。
刀意消散的那一瞬,抹了脖子的人眼中盡是茫然,臉上盡是愕然,但鮮血已從被自己切開的脖頸噴涌出來,帶著生命的氣息四處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