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堵,也堵不住,那些鬼武也一樣。
刀意,劍意,拳意,槍意,這種很難描述,很難捉摸的武意,才是凡俗武道,欲匹敵各類妖邪手段的底氣,這是獨屬于武者的看家本領。
勉強靠著自己意志,抵過了這一瞬刀意加身的其他人,卻也不是平安無難。
眼前雪落幻象尚未消散,便見那沈秋身影微動,如鬼影魔功,又如照影劍術,一人在影壁之前,拉出數十道殘影。
如十多個沈秋同時進攻,拳掌,腿法,指法,身影一瞬便收,斷裂的兵刃,洋洋灑灑的插入地面,如刀槍林地。
待他再抬腳向前,剩下場中的所有人,都似在這一瞬,關掉了身為生靈的開關,所有人都在同一時間,軟塌塌的倒在地上。
全身不見絲毫傷痕,但就是再無生息,武力碾壓之下,連抽魂都變得如此簡單。
“砰”
歸藏山莊已矗立百多年的精致影壁,就如被炮彈擊中,在碎石橫飛中崩裂開來,青石碎裂,為妖人讓出了一條直往前廳的道路。
在夜色下,有一人手持算經經卷,漫步從前廳中走出。
他站在臺階上,看向下方。
沈秋也停下腳步,在背后死寂的血泊映照下,抬起頭來,看向臺階上那人。
兩人四目相對。
明明從未見過,但這一瞬,卻都有種命數推動的感覺,他們,已在暗中交手過很多次了。
“是你讓陸玉娘去金陵,參加誅邪大會?奪舍了唐九生的那把劍,也是你送去連環塢的?
再問的深一點。
那群東瀛和尚,能活著到天童寺,也是你搞的鬼吧?”
沈秋活動著十指,輕聲說:
“兩頭下注。陸連山,你可以啊,我毀了那么多隱樓分舵,拼湊萬千線索,才尋得一縷蛛絲馬跡。
沈某這會該叫你陸連山,還是該叫你隱樓樓主?”
“沈秋,你打破了我家大門,修繕起來,很貴的。”
陸連山放開手指,任由手中算經滑落。
砸在地上,濺起塵土。
他將腰間佩戴的黑色勾玉握在手中,手指用力,便使其碎裂開來,狂舞之風纏在他身體上,有風雷之音回蕩。
那和陸歸藏有幾分相似的臉上,青筋暴起,如妖魔一般。
他的聲音,變得嘶啞幾分,仿佛有某種極惡的東西,正在從他體內咆哮著沖出來。
“我只是,和你們這些天才一樣,也有拼了命,都想要保護的東西,若我今夜,死在你手里,替我照顧好歸藏和玉娘,可好?”
“沒這個說法。”
沈秋擺了擺手。
說:
“那兩人和我無親無故,憑什么?今夜為何不逃?是虧心事做多了,想一死了之嗎?”
“我累了,自十七年前,我把自己賣了一次,換回了我父親,便一直畫地為牢,這條命早就是蓬萊的,也已沒什么好東西可以給你。”
陸連山的身影,在這一刻快速膨脹。
語氣也變的低沉陰森,如風雷晃動。
他,不。
它說:
“就剩這不干凈的魂,你還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