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軍精銳未損,都在夷洲休整。
我已有定計,只要大軍渡海回返,從煙臺一線登陸,打破大楚在齊魯布防,再以遼東重軍入關,或許能將戰線,重新推回黃河一線。”
說到這里,張楚停了停,他對小國主說:
“國主也不必太過擔憂,中土局勢,看似我方劣勢,但很快,就會有第三股力量突襲中原。大楚如此著急,那王女親身犯險,也要攻下燕京的原因就在這里。
中土沿海,都已在大楚手中,那就意味著,只要東瀛鬼眾來襲,大楚必要分出絕大部分力量,抵御賊子叩關。
而那時,就是我們的機會!”
張楚摸了摸下巴,又說到:
“一年,只要這種局勢能撐住一年,忘川宗主再赴蓬萊,沒了他的干擾,天下之事,則必有變化。
那時,我大概也不在了。
天下之事,就該輪到國主你,與那大楚王女彼此對弈,爭搶天下。
國主之智,遠在那范青青之上,這場對弈,以天下為棋盤,想來國主不會輸的。”
“啊?”
耶律潔男的注意力,立刻被張楚話中一語吸引。
他皺著眉頭說:
“為何一年之后,國師便不在了?莫非是體內頑疾不可解?還是說,國師在一年之后,要和那忘川宗主沈秋,一起再赴蓬萊?”
張楚沒有回答。
但異色瞳孔中,卻顯露出一抹遺憾之色。
他似并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聊太多。
幾息之后,張楚落下一子,抬起頭,對潔男說到:
“國主輸了,你的棋藝以往不是這個水平,是今日心中有事,無心下棋?這可不好,做事時,必要專心致志,三心兩意成不了事的。”
“哈哈,讓國師見笑了。”
小國主哈哈一笑,投子認負。
他擺了擺手,拿起茶碗,喝了一口,這才對張楚說到:
“孤這幾日,心中確實有事,但并非是擔憂大楚來襲,有國師在此,孤一點都不擔心戰事。只是前些時日,往太廟祭祖時,又聽禮官說起我北國舊事。
國師,你出生于西域,大概是不太清楚我耶律家崛起的過往的,不如,孤在此給國師講演一番?”
“嗯,國主說吧,我聽著呢。”
張楚端起茶杯,嗅了嗅茶水香氣,在苗疆的那一杯藥茶,讓他體內再無焦灼,此時便能平心靜氣,聽小國主講他耶律家的故事。
“這皇城中有正史史書所載,說我遼東英豪,乘勢而起,在大楚失了天下之后,取了燕京,又攻略天下一半。
說的好像是天命所歸一般,但其實并不是這樣的。”
耶律潔男站起身來,走到小亭臺邊,看著眼前蜿蜒溪水,與兩側花卉綻放,他背對著張楚,負著雙手,說:
“孤那時與長姐還尚未出生,上面還有個大哥,但也不過四五歲的年紀,這些事,都是聽族叔還活著時,家宴時說的。
那時啊,我們居住于遼東,長白山下,是以各個部落聯合,在遼東生存。
大楚對待我們,其實不錯的,否則我耶律家和其他十三家大部落,也不可能在那苦寒之地,積攢出成千上萬的人丁兵馬。
我父親也從未有爭奪天下的念頭。
他年輕時想的最遠大的理想,不過是成為諸部落結盟的首領罷了,當年的通巫教,也只是隨著部落強盛,越發繁榮的薩滿教。
至于高興,也只是整個遼東之地,備受敬仰的大薩滿,在各個部落都被奉為座上賓,更是會主持各種祭祀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