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從沒想過,要看任何人的笑話,更何況,以你張楚如今武力,在這江湖上,也屬絕頂,誰又敢小看于你?
沈某心中疑惑頗多,還請國師為我解惑。”
這個問題,確實是沈秋一直想問的。
只是以往和張楚見面,不是戰場,就是陰謀算計,兩人幾乎沒有時間好好坐下來談一談,今日是個例外。
既然來燕京,就是為了解決問題,不妨就連帶著心中疑惑,一起詢問清楚,而面對沈秋的問題,張楚的表情,這一瞬有些復雜。
他拿起筷子,又夾起一塊菜品,送入嘴里,似是在思索回答,抱著貓兒的張嵐,也并未打擾,哪怕他也有很多話想問。
“沈宗主可知,這命數里,有‘宿敵’之說。”
張楚低聲說道:
“就如我父親與任豪,就如曲邪和沈蘭,就好像是老天早就安排好的,宿敵之間,必有一戰,必有一死。
且彼此之間,恩怨糾葛,絕對復雜。
這種對抗不在于兩人的想法,亦不在于兩人的關系,想我父親與那任豪乃是如知己好友,而曲邪和沈蘭之間,更是親如父女的師徒。
但不管怎么樣變化,宿敵之間,最終都會走入刀兵相向,這是命數如此。
你也說,我與你之間的事情,每次都是我挑起,或者是因緣際會,你我都參與其中,每次都是我先占上風。
但...
我可贏過一次?”
國師抬起頭,異色瞳孔緊盯著沈秋,他說:
“若你是我,你會甘心嗎?
臨安之后,我已鯨吞天下大半,但如此優勢之下,竟還能被你翻盤!
我不甘心啊,沈秋。
到這一步,誰能甘心?
我也不是死守于此,要與燕京共存亡,更不是看不清天下大勢,分分合合,我知天命在你大楚!
但那又如何?
我想贏一次!”
張楚扣著石桌的手指之下,已出現寸寸裂紋,代表著他此時并不平靜的心思。
他對沈秋說:
“我張楚這一生,雖短暫,但過得已非常精彩,榮華富貴,絕頂風光,手握天下,翻云覆雨,都已體驗。
就算此時死去,也不枉來這人間一遭。
若說有遺憾,其一便是竭盡全力,也未能完成父親愿望。
其二,便是與你這命中宿敵來來往往,卻并未贏過。
而這兩件事,其實是一件事。”
他舉起酒杯,對沈秋舉了舉,說:
“若今日在此,能贏了你!便得命中圓滿,死而無憾。”
沈秋卻并不舉杯。
他看向張嵐,惜花公子看著自己吐露心聲的哥哥,他眼中的光,也復雜一些,雖已猜到,但聽張楚所說心意,卻依然讓張嵐感覺到造化弄人。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