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音還是有些猶豫。
陽桃咧嘴一笑,努力的站起身,他說:
“莫不是要老夫跪下求你不成?好,老夫這就...”
“不至于,不至于。”
詩音急忙伸手扶住了陽桃下拜的軀體,她俏麗嫵媚的臉上,盡是一抹悵然,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小鐵,她說:
“我留在這里便是,但不能再禁足于我,我也想外出去看看,由我家青青統治的這方國度,再去幫她,平定四方天下。”
“隨你,都隨你。”
陽桃這才咧開笑容,他氣喘吁吁的說:
“只要在圣火山降下光明世界,一起都隨你。還有你,沈宗主,既然今日已求了這么多,不如再多說一句。”
老頭將死之時,對沈秋耳語了一句,后者看了一眼瑤琴,他說:
“這個,我做不了主,你得對我妻子說。”
“瑤琴,老夫便求你,若你和沈秋誕下千金,讓她也入我圣火教,護持圣火十年,能助她強身健體,還能覺醒圣女血脈神通,不得他人欺辱。
且靈氣復蘇,也不必行那獻身圣火之事。”
陽桃看向瑤琴,他說:
“之后你家與仇家傳承,凡女子,都如此相承,你看如何?”
瑤琴被這個請求,弄得有些茫然。
她看了一眼夫君,后者對她點了點頭,意思是,事關她家血脈,這事便由她來做決定。
“只要不傷害我家閨女,便可以。”
瑤琴見陽桃一臉哀求,又想起之前見面時,這老頭毫不留戀的將心愛一生的寶琴贈予她,想來那時,老頭就已有決斷了。
她心中不忍,便應了句,詩音那邊,也點了點頭。
這最后一事也得應許,陽桃眼中便再無憂愁,他在詩音的攙扶下,以跪坐祈禱之態,高聲誦念圣火經文,在外圍那些護法教眾們,眼見此,便也跪拜下來。
“圣火昭昭,圣火耀耀,紅塵紛擾,世人苦勞。
圣火熊熊,圣火煌煌,焚我殘軀,予我光耀。”
在那梵文的誦念中,陽桃的聲音越發微弱,他臉上的表情也越發誠摯,越發輕松,就如將等極樂,將踏足夢中的烈焰凈土,享受那永恒的寧靜一般。
“嘩啦”
隨著體內圣火燃燒開來,這老頭很快就被金色火焰覆蓋焚燒。
臉上卻毫無痛覺,十息之后,在教眾們的痛哭聲中,原地只剩一片灰燼,又在風中吹拂,灑向整片圣火山顛。
沈秋伸手在那灰中殘留撥了撥,拿起幾枚晶瑩剔透,如舍利一般的殘留,用心感知,便可感應其中蘊藏的灼熱力量。
他丟了一枚給小鐵,自己將一枚,放入瑤琴手中,又將剩下的,交給詩音,讓她分給教中的重要人物們。
忘川宗主心情并不愉悅。
目睹一個人生復雜的老者,在眼前死去,不是什么讓人感覺到快樂的事。
他看向此處山巔之外,那西域更西處。
此地事已了。
便該向那里進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