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嵐撇了撇嘴,說:
“沈大宗主,你可真是偏心得很,給小鐵那邊留了二十八星宿,助他安定圣火教諸事,到本少爺這,就丟給我一個刀客?”
“憂無命一人,在張楚手中,便抵得上千軍萬馬。”
沈秋瞥了張嵐一眼,說:
“在你手里,他能做到什么事,就看你怎么用他了,不過你說的也對,都是兄弟,不能厚此薄彼。”
說著話,沈秋手腕一翻,一枚羊脂靈玉,便被丟給了張嵐。
這乳白色的玉石中,隱約可見一團黑色煙霧縈繞,放在耳邊,還能聽到隱約的低語聲,沈秋喝了口酒,說:
“楊北寒,我也還給你,張楚已死,我與這老頭的約定也算結束,你若用得上,便去將他接過來。
你如今已是巫女伴侶,以后注定要長住苗疆,無命又是青青親衛,等閑離不得燕京,這七絕門要么就被你親手滅了,不存于世。
若還想讓它的名號傳揚,此地就得多一個靠譜的掌事者。
總之,這些事你自己判斷吧。”
說完,他便起身,往另一處艙室走去,瑤琴有些暈船,需要人照顧,林慧音又在途徑瀟湘時下了船,便只能由沈秋親自照看了。
而張嵐想了想,捏著手里羊脂玉,起身往下艙走去,在艙中那個練武房里,他尋到了憂無命。
這年輕人這幾日,并未走出此室,一直待在這里。
在張嵐走入其中時,就看到,憂無命正盤坐在地板上,閉著眼睛,原本空蕩蕩的衣袖也多了手臂存在,只是在那手上,帶著副黑色長手套,遮蓋住大半個小臂。
在他眼前,卻邪和搖光,依然懸于地面,血光滿溢,還有若隱若現的虎吼。
房中一片安靜。
但張嵐知道,憂無命這是在交談,和兩把刀交談,這是他獨有的天賦異稟,尋常人別說學,看都看不懂。
“無憂。”
張嵐喚了句,憂無命的眼睛,在下一瞬睜開來。
藍色的雙眼,異常純粹,他歪了歪腦袋,看向張嵐,似是在用眼神詢問,張嵐哥來此作甚?
“我們要下船了。”
張嵐唰的一聲打開扇子,在胸前搖了搖,黑氣陣陣間,趴在他肩膀上的小白貓也打了個哈欠,有些提不起精神的樣子。
惜花公子對眼前少年說:
“已經到大雪山下,距離七絕山莊,也不過十幾里路。”
“好!”
憂無命當即起身,要去取來張楚哥的骨灰罐,下船去,他倒是純粹,根本不去多想旁的事情,此行向青青告假前來西域,就是為了圓張楚哥遺愿的。
“先等等,還有件事。”
張嵐攔下了憂無命,在憂無命疑惑的注視中,惜花公子將手中的羊脂玉,遞給他,說:
“本少爺從沈秋那里,把北寒叔的魂討回來了,就在玉中。”
“啊這!”
憂無命那平靜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不加掩飾的喜色,他有些顫抖的,從張嵐那里,接過了楊北寒的魂玉,小心翼翼的貼身放好。
若說純粹的憂無命心中有心事的話,那北寒叔的際遇,絕對就是最讓他煩惱的事情。
雖然北寒叔反復強調,這是自己主動請求,以此來護張楚,欲讓憂無命和沈秋之間,不要生出間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