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大差哼了一聲,不以為意的說:
“修復這等寶物,自然要用最熟悉,最穩妥的料子,老子去尋其他天榜遺體,弄不好,又要被你們這些貨追的遍山遍野跑。
以往也就罷了,如今這時日,哪有時間和你等再玩?
再說,這替換了手臂,腿部,于我這機關師而言,倒也沒什么不妥之處。
反正當初在齊魯,就因你這惹禍精,讓老子左臂喪失,遲早也要走上天機禁術這自我改造之途。
既然早晚都要走,為何不用這必然要被拋棄的骸骨,做些好事呢?”
說著話,魔君抬起手來,以一種讓沈秋有些接受不能的“溫柔”,在天機人偶小差的臉頰上抹了抹,又幫她理了理頭發。
還是那張粗獷的大臉,還是那古怪而恐怖的大小眼,還是亂糟糟的滿頭亂辮,就連鸚鵡綠的長袍,都如以往一般。
但這會的艾大差,身上卻多了一種之前和傀儡相處時,未曾有過的溫柔。
盡管這個瘋子,對于自己親手做的傀儡,一向都非常用心,但今天這場面不一樣,看艾大差對小差愛惜的樣子,已是超出了手藝人對于自己作品的熱愛。
或許他自己是沒感覺到有什么問題,如小差這般的天機人偶是每一個機關師都渴望的寶物,但這種姿態,確實讓旁觀者沈秋感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尤其是小差這個武衛制作實在太過精良,不同于沈秋之前所見。
秀禾,月君等人,雖然也是精良的傀儡,但最能看到些縫合或者改造的痕跡。
心中知道那是傀儡,自然無有太多感覺,但小差臉頰上,卻看不到一絲縫合的痕跡,完全就是一張淡雅分明的女孩臉。
那稍顯白皙的皮膚,還有那雙藍色但無神的眼睛。
初看還好,時間長了,就很是滲人。
以方才艾大差所說,這小差人偶定是如那龍虎寶體一樣,曾屬于千年前的一位鍛體武君,被墨家先祖收容遺體,做成了真正的天機武衛。
不過以墨家人那種行事風格,這具寶體的來源,應該是正當的,而且此時一千年后,也不必擔心再有怨靈前來威逼求索。
盡管現在艾大差和這人偶的相處方式古怪的很,但對于一個癡迷于魔道機關的家伙而言,這也算是得償所愿的大好事了。
而且技術宅玩手辦,叫老婆這種事情,畢竟是私事,沈秋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討論太多,他抽空往武境之中觀察一瞬,那方戰場還很是激烈。
一時半會看不出有結束的跡象,于是,他便收回注意力,又對艾大差說:
“你該知道,墨家已完成了鉅子交接,如今墨家首領,是你師弟墨黑了。我上次見他時,他托我轉達一份善意給你。
他說,你出身墨門,雖有誤會,但現在墨城已毀,以前諸般恩怨,也算是有了個了斷結果,便想請你重回墨門。
他們現在正在新建機關寶船,還欲在東瀛戰場,試驗一些最新還原出的墨家靈器,想來,以你對機關術的癡迷,那里應該是個好去處。”
“哼,他倒是找了個好說客。”
艾大差撇了撇嘴,從懷里取出一個鮮艷的蘋果,咔擦一聲咬的汁水橫流,翹起腿來,慢悠悠的說:
“機關術,老子喜歡,殺人,老子也喜歡,以機關術殺人,更是喜歡的不得了,東瀛,可去的。
去那里教訓一下蓬萊狗,很好很棒。
順便再去抓幾只妖怪,尋常獸類骨骼不夠堅韌,難以發揮出獸型傀儡應有的破壞力。
而這妖怪一身跋扈筋骨,天生天養,又能在妖相,人相之間轉換,其中神異,老子好奇的很。
且那青青丫頭,也叫老子一聲‘叔’,這個忙,得幫。
但這魔門之事,不必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