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公等人商量對策的時候,玉宸也是騎著青牛,順著地脈來到溈山。
此地乃是溈仰宗祖庭之一,溈仰宗名字由來,是因為靈佑禪師和他的弟子慧寂先后在潭州的溈山、袁州的仰山舉揚一家的宗風。派系成立之后,靈佑禪師于溈山之中開辟凈土,而慧寂則是在仰山開辟凈土,故佛門皆知仰山慧寂才是靈佑禪師的衣缽傳人。
玉宸進入溈山之后,靈佑禪師便已經有所察覺,垂下一道佛光接引玉宸進入自家凈土。
比起過去和玉宸見面的模樣,此刻的靈佑禪師展現出完全不同的姿態。
此刻的靈佑禪師完全是一位額頭光潔,面容俊逸卻又寶相莊嚴的少年僧人樣子,無窮無盡的佛光從他身體之中流淌而出,遍照凈土內外,演化出種種妙相,有七寶和合而成,色彩繽紛的色樹;有千百種樂器聲響混合而成,引人向善,念佛、念法、念僧的妙音;有金沙鋪就,具有八種不可思議妙用的蓮池;還有一朵朵微妙香潔的蓮花,綻放各色光華……
更奇妙的是,隨著玉宸的到來,靈佑禪師的身上又有瓔珞加身,寶華環繞,無窮無盡的經文在他身邊浮現,萬千僧人禪唱在他身邊回蕩。腦后一輪金色佛光化作寶輪,緩緩旋轉,顯露無量莊嚴,無量神通。
見到玉宸騎牛而來,靈佑禪師便知道他的意思。
那青牛是地氣所化,蘊含新舊兩個世界的氣息,此刻前來,便像是引子,能夠在日后讓新舊世界的融合,沖出江浙一帶。
而玉宸帶牛前來,便是希望靈佑禪師將凈土對應的陰世引子給他。
靈佑禪師不由笑道:“你這道人,還跑到我這化緣來了。”
“只許你去我那求緣,不許我來不成?再說了,和尚你現在這樣子,不論是誰看到,都要稱得上一句寶相莊嚴,菩薩在世,何不舍了慈悲給我?還是說,你現在沒多少慈悲心了。”
玉宸這話問的可謂是直指要害,的確靈佑禪師如今腦后佛光金光璀璨,好似大日,熾熱而又神圣,卻也顯得太過于極端,少了佛門慈悲清凈之意。
比起來,反倒是靈佑禪師昔日枯瘦的形象,更加符合他修行的佛法。
禪師面色不變,嘴角帶著笑容,話語卻隱藏著一絲絲苦澀:“不過是得受佛印,修為突飛猛進所至,等我修行一段時間,便可將其恢復澄澈通透,再顯清凈慈悲。”
“得受佛印嗎?”玉宸聽到這話,有些好笑,卻也無奈,他望著靈佑禪師,目光有些復雜。想了想,平淡道:“和尚如何才能給我?”
“怎么也要一些人事才可。”靈佑禪師說出這話的時候,言語之中的苦澀更甚,玉宸皺眉,暗道:‘已經無法完全自主了嗎?還是說,想要通過這種方式避免什么?’
玉宸大致明白靈佑禪師現在的問題,便順著他的意思道:“法海的問題已經有所緩解,想來用不了多久,便能解開心結。借此,貧道向內討個人情?”
玉宸說著,便是伸手一揮,靈佑禪師眼前蓮池之中浮現出法海正在經受的種種幻境,靈佑禪師嘴角含笑,道:“玉宸道友這等教授之法,倒是頗有我佛門禪宗之妙。”
“不過是學你昔日傳授香嚴之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