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位叫法海的師叔,玄奘隱約還是有一些十年前的印象。
畢竟,他比自己小,還比自己輩分大,這種輩分錯位,自然是記得清楚。
但是那個時候的他,似乎秉性純良,不像是這般不堪啊?
怎會這十年的時間,竟然有這般的大轉變?
而且,對此,金山寺的法明師父,似乎也并沒有多加管教,這也是玄奘心中困惑的地方。
當然,玄奘深研佛典。
佛宗明義,待人如待己,對于法海這樣的,他要做的,應該是勸誡。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剛才大殿之上,那法海進門的一瞬間,看到他的容貌的第一眼,自己的心中就莫名地升起了一絲煩悶。
即便他心里告誡自己,這是自己的師叔,但是在行禮的時候,也是不覺得怠慢了。
也不知道為何。
“玄奘,世人傳言,多有謬誤,切不可因為傳言,就輕易為一人定論。”
懸空說道,“老衲看法海師弟,面相端正,眉宇正氣,不像是傳言中那樣,想來,這其中是有誤會的。況且,即便是他之前有錯,只要他有心悔改,那也是善的。”
聽了懸空的話,玄奘點點頭,朝著師父一拜:“是玄奘著相了。”
“你且下去吧。”
懸空笑著,“等安穩下了,為師安排一場問禪,到時候,他心性如何,一問便知。”
玄奘點點頭,又行過禮,轉身下去。
懸空看他離開,轉身面向佛祖,雙手合十,閉目冥思,腦中卻又不自覺地閃過法海的容貌。
這般面相,怎會有那般不堪的傳言?
一定是誤傳了!
……
法海并不知道大殿上的對話,他跟著那個叫做了然的小和尚來到了為自己安排的禪房。
“法海師叔,這木桶里面的清水有些涼,了然去找伙房的師兄打點熱水,你且在這里稍等。”
了然踩在板凳上,探了探木桶里面的水,扭頭又看到法海身上穿著的僧服已經有些破舊,說道,“再讓寺里的師兄,為法海師叔準備一件新的僧衣吧?”
“那再好不過了。”
法海說道。
這一身,穿了兩個月,快要發臭了。
了然點點頭,轉身出去。
很快,就小心翼翼地提著半桶熱水返回房間,往里面一看,正看到一個裸露的寬闊脊背,小麥一樣的皮膚顏色,寬闊,厚實,仿佛能夠跑馬。
最奇特的是,那脊背上,竟然還紋著一條威猛的金龍。伴隨著挺身的動作,肌肉一動,金龍竟然像是活了一樣。
了然頓時看得目瞪口袋,呼吸都有些急促。
“了然。”
聽到聲音的法海轉過身,金龍不見了,又露出公狗腰,胸大肌和八塊結實的腹肌。
“法……法海師叔……”
小和尚臉頰忽然就一紅,忙是收起眼神,提著熱水,來到木桶前面。
因為他的個子不高,只得把熱水先放下,自己踩在板凳上,再去提熱水桶。
“我……貧僧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