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沈浩的打算,銅柜在很久前就早早的被推廣到了靖舊朝的每一個城鎮,直接管理的大都是當地的黑旗營,有時候也會有玄清衛負責管理。
如今銅柜里收上來的舉報信如今早就多不可數,但其中也不乏有根有據被擰出來作為案例偵辦的典型。而另外一些“查無實證”的舉報信會被集中起來存放并按年份統一銷毀。這是玄清衛一直以來對文書類案牘處理的慣例。
算起來銅柜設立雖然數年了,但很多類別的舉報信肯定還不到銷毀的年限,所以要翻找起來雖然麻煩但也肯定能夠找到。
以銅柜里的舉報信為切入口,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麻痹玄清衛上下,同時也能讓黑旗營里的那些眼線一時間分不清這是在清理積案還是在動別的什么心思。等到排查出可以用來當刀子使的案件實證的時候那就可以跟進后面的拿人和審訊了。
不過這個想法從一開始就注定不是單靠沈浩就能辦得到的,甚至光靠黑旗營都不行。單單武力層面來說,如今的黑旗營可壓不住那些狗急跳墻的玄清衛高手。
所以這件事還得直接捅到龐斑面前來才行,只要龐斑愿意全力支持黑旗營行動,那么各地玄清衛就是紙老虎而已,不可能翻得起什么風浪。
說完了自己的想法,沈浩就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等龐斑的意見。
沉默許久,龐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沈浩也連忙起身,束手站在邊上。
龐斑來回渡步,似乎在糾結著什么。
又過了許久,龐斑才開口道:“你的計劃我暫時準了。不過你必須再等一等,前期的事情你可以做,但這個計劃卻必須要等一等才能正式執行。”
這話說的含含糊糊讓沈浩心里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什么時候龐斑說話也這樣讓人猜了?
“大人,屬下可以等,但等不了太久,黑旗營需要盡快利用這次的大范圍整肅樹立自己的威信以及打開后續的局面。”沈浩可不想把這件事拖久了,天曉得拖下去后面會是什么變故?而且他如今新執掌黑旗營,若是遲遲沒有動靜的話豈不是讓人笑話?
龐斑沒有去理沈浩的小心思,他頓住腳步,轉身看向沈浩,嚴肅道:“等不得也必須要等。你的計劃動的可不只是玄清衛而已呀!
靖舊朝上下一直歌舞升平,就算去年的國戰卻是一戰而平戰火連拙火關都沒有燒到更別提國內了。這也讓國朝的龐大身軀里寄生了許多蟲子,這些蟲子發散著,玄清衛里有,地方衙門里也有,牙行、軍伍同樣有他們的身影,就算上到廟堂之高也同樣有尸位素餐之輩竊居高位。
而這些經年累月下來可不是用“頑疾”二字就能概括的,而是深入國朝根基,牽一發就動全身的大事。”
見沈浩臉上的驚訝,龐斑搖頭道:“你還是太年輕了,雖然想法很不錯,也夠本事,但眼界始終還差些火候。你清楚玄清衛設立黑旗營的初衷和目的也知道陛下希望看到的玄清衛的新氣象,但你忽略了玄清衛的存在環境。玄清衛周圍還有形形色色的衙門,還有成千上萬的官人,更有錯綜復雜的利益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