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來繞去最后又回到了原點。
就沈浩來說,這件事最大的問題在于黑水密探的曝露,這是在敲響警鐘的同時也給黑旗營的情報渠道構成了直接的威脅。
是不是真該考慮將白常卿這個總是冒頭讓黑旗營為難的人弄掉?
心里嘆了口氣,沈浩拋開了這個想法。因為弄掉白常卿的風險其實和眼下黑水密探問題曝露出來的麻煩差不多,沒必要為了掩蓋一個問題就扯出另一個新問題來,那樣的話就完全沒有意義。
白常卿面色嚴肅,收起了之前臉上淡淡的笑容,他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沈浩認不認這筆賬他不在乎,他只在乎沈浩愿不愿意救他的兩位妻子。
就在白常卿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時,桌案對面的沈浩終于開口了。
“白大人,我并不知道你剛才說的是什么意思,但能聽得出似乎是您的兩位夫人抱恙在身。生病這種事情拖不得,若皇城的醫師束手無策的話,黑旗營正好有一名醫術了得的醫師可以跟著去瞧瞧,或許能夠幫到白大人。”
雖然不會去承認徐家姐妹和黑旗營有關系,也篤定白常卿拿不出實證來,可若是就此與白常卿結死仇也不劃算。一旦白常卿將這個風聲放出去,那就“黃泥巴落褲襠,說不清的”,況且事實還真就是黑旗營干的。
里面的道道兒不少,沈浩捋清楚想明白之后才不得不做出眼下的這個決定:先救人。
白常卿眼神閃過一抹光彩,噌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再也不見剛才那副從容的模樣,急聲道:“事不宜遲,沈大人,還請貴屬下即刻隨我回去,救人如救火啊!”
事到如今沈浩也沒有耽擱的理由,讓房門招來一名醫師,然后暗示交代了幾句,醫師點頭表示明白,然后跟著白常卿就從黑旗營駐地的后門離開,馬不停蹄的去皇城救人去了。
白常卿前腳一走,王儉一臉忐忑額頭見汗的就跑來請罪了。
“屬下該死,請大人責罰!”一進公廨房,王儉啪一下就雙膝跪地,腦袋杵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下去。事情經過在這個時候不是最重要的,結果才是,所以身為黑水執掌,王儉無論如何都逃不了責難。
“哼!你手下的密探,居然從根子上就有破綻,你們當初是如何審核過關的?!一份舊文書就可以把你們精心布置的所有偽裝全部撕毀。你有沒有想過這次如果白常卿張揚出去會是什么樣的后果?”
“屬下明白,屬下萬死!”王儉砰砰砰的磕頭不止,額頭一片血淋淋也不敢停下。他清楚,氣頭上的沈大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萬一手一揮他項上人頭可就掉地上了,先認錯再說其它。
一般嘴上說“該死”的人心里都是在求活,真正赴死的直接就自行了斷了還跟你說這個?
“下去之后自己去駐地刑房領五十軍棍,三年內俸祿減半,記一過,若再有下次,你的腦袋就別想再要了。”
“屬下明白,屬下領罰!”王儉已經一臉血了,地面青磚都碎了一片,也不敢擦,心里倒是大大的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