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正合你意嗎”
猿飛佐助啞然。
站在真田眾的角度,半澤直義自然是鬧得越大越好。
可跟著半澤直義折騰了大半年的猿飛佐助,個人還是非常欣賞半澤直義,為她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猿飛佐助沉默不語,半澤直義又灌了一口烈酒,說道。
“你怎么來了是擔心我頂不住壓力,把你給賣了
放心吧,那些證據在四個大尼姑看完之后,我不是已經當著你的面燒了嗎
我說過,我只求揭開黑幕,絕不會出賣協助者,一定說到做到。同心秘書處那邊問起,我也會守口如瓶,帶進墳墓,你放心吧。”
猿飛佐助苦笑道。
“你越是這樣坦蕩,就越讓我內疚,值得嗎”
半澤直義搖搖頭。
“你問我好幾次了,我的答案永遠是值得。
佐助,你與我不同。
你雖然生在貧瘠的甲信山區,生活艱辛,但我看得出來,你有自己信任的朋友,有放心背靠背的戰友,你是幸運的。
但我不同,我出身的金澤平原,早早被一向一揆攻破,全家流浪四方,受盡白眼欺凌,我是一個沒有根的人。
斯波家給我編制,與我前程,告訴我什么是武家的尊嚴,武家的義理,為什么要結束這個亂世,成就新的秩序。
從那之后,我才算是由鬼變成了人,自打吃上斯波家飯的那一刻起,我便發誓要竭力為斯波家的未來負責,為武家大義肝腦涂地。”
猿飛佐助對半澤直義舉了舉自己的酒囊表示敬意,然后灌了一口,說道。
“你說那么多高階武家,高官厚祿拿著,
也沒你這么講究,你一個年入六石的基層新人,拼什么命嘛。
再者,圣人的態度也很明確,不喜歡你這樣做,一道御令就讓你下獄,你這是吃力不討好。”
德川家康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很快就會拿著我的許可,去堺港找高田陽乃重開東海道商路。
她并不在意關東紛紛擾擾,更不敢介入關東政局,引起我對她反感和警惕。
我和你打賭,她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偷偷殺了那四個大尼姑,毀尸滅跡。”
蒲生氏鄉遲疑道。
“官面上,那四個大尼姑是山中遇害,暗地里,又被德川殿下處理掉了,連賬本都被燒了個干凈。
如此一來,武家義理促進會貪腐這件事就這么結束了”
義銀嘆道。
“哪有這么簡單。
賬目是沒了,但庫藏少了糧票實物,總不能是假的吧沒有了賬目,最多讓那些貪腐之徒松口氣,我一時找不到具體拿錢的人而已。
人,我可以不追究,但賬面上的資金,必須讓她們全部吐出來。
還有,那個半澤直義也在關東的牢房關著呢,有這個人證在,這件事是我不想追究就可以不追究的嗎
以前我可以裝作不知道,但現在事情都敗露了,我再裝作不知,只會讓那些人沒有了顧忌,以后越發肆無忌憚,變本加厲。
所以,既然貪腐已經暴露,那就順便整治一番吧,只希望過了這次之后,關東秩序能夠煥然一新,讓我好好清靜幾年。”
圣人尚未回歸關東,武家義理促進會那邊已經展開了自救,她們聰明得把四個大尼姑的叛逃,宣傳成意外身亡,竭力安撫關東民心。
這種做法恰恰也符合斯波義銀的心思,于是他很干脆得把這種說辭傳遞給德川家康,暗中干掉了那四個麻煩的大尼姑,以絕后患。
沒有了尼姑和賬目,武家義理促進會的貪腐問題就沒有了公之于眾的確鑿證據,又變回暗箱操作。